招聘如火如荼, 光是報名的人數就有上千,出乎勤豐集團管理層的意料。
寧嫣親自出了考題,但沒有出麵, 由葉興學負責招聘事宜, 這一次招的是醋廠的員工,而葉興學是醋廠的廠長。
他們做的是食品,所以要挑衛生習慣好的,乾乾淨淨的, 乾活利落的。
沈蘭給葉興學當副手,葉興學性格強勢, 野心勃勃, 而沈蘭性格軟綿, 做事特彆細心, 她有一個長處, 交給她的任務會一絲不苟的完成,在考核中她的成績居然是最好的,出乎寧嫣的意料。
這兩個人性格互補,寧嫣特意安排在一起, 希望這個組合能帶給她驚喜。
而牛三已經接手糖廠, 蘇鳳給他當副手,一個是村民出身,一個是軍嫂, 糖廠又是軍嫂紮堆的地方,需要一個女性管理者。
丁小鈴被寧嫣提到了集團原材料部部長一職,負責原材料種植,采購,分配工作, 她性格麻利,風風火火,很適合乾這個。
寧嫣不聲不響就將三個女人提拔成管理層,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男人們心裡挺不服氣的,他們怎麼就比不上那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
提拔高管,什麼不挑他們?
但不管他們怎麼想,沒人敢去質問寧嫣。
怎麼問?問女人哪裡比他們強?
問這話之前,先看看大boss的性彆,你能說,你比她更強嗎?
這在女人中影響是巨大,她們第一次意識到,她們不僅僅能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還能成為管理者。
同樣的起點,同樣的出身,同樣是普通人,她們能行,自己為什麼不行?
寧嫣太過優秀,模糊了她的性彆,勤豐集團上上下下視她如天神,男女性彆早就不是她身上的標簽。
但身邊的同性忽然飛升了,感觸是相當的深,個個都奮起直追,男人再好,哪有乾事業香啊?
所以,當第二期學習班開啟時,報名的人太多了,男女各占了一半。
寧嫣反複挑選,才選出三十名進入錄取名單。
“把這名單公布出去。”
“好的。”寧英蓮順勢掃了一眼,蘇鳳和沈蘭入選,她一點都不意外,這是寧嫣豎起來的標杆。
一個是離婚媽媽,一個是烈屬,身份特殊,寧嫣挑這兩個人是精心挑選的。
她通過這兩個人向外傳遞了很多信息。
再者,管理層男女配搭,是讓女性有更多的話語權,為女性爭取合法權益,而不是成為習慣性被犧牲被忽視的那一部分。
權益,是靠自己爭取的,而不要指望彆人主動讓給你。
咦,許珍?這是村裡姑娘,挺能乾的,上次差點被騙婚後,她就格外上進,吃住都在工廠。
孫海麗是女知青,表現也挺亮眼的。汪海洋是男知青,最近經常在圖書室看到他,大晚上都在。
她以前不會多想,但現在看著這一份名單,會下意識的分析背後的深意,男女比例各占十五人,本村的,知青,軍嫂三方麵都有人,這是要達到平衡啊。
看似一份簡單的名單,其實考慮到了方方麵麵。
大食堂門口有一塊公告欄,在最顯眼的位置,進進出出都會注意到。
每逢有什麼通知,都會第一時間貼在這裡,讓每一個人都看到。
這不,寧英蓮將公告一貼上去,大家就一窩蜂的湧過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悲喜兩重天。
誰都知道,這培訓班等於是乾部預備班,考核成績好就能得到重用。
如果入了寧總的眼,那就有機會升上去。
寧總很重視這個班,所有的學員都是她錄取的。
孫海麗用力擠到前麵,焦急的尋找自己的名字,忽然驚喜的大叫,“啊啊,我看到我的名字了,海棠,我沒有看錯吧?”
程海棠是第一期的學員,學期兩年,還沒有結業呢。
“沒錯,恭喜你。”
自從進入這個學習班後,每天過的水深火熱,功課繁重,時不時的要考核,但收獲是巨大的。
像是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她學到了很多知識,短短半年就如脫胎換骨般變化。
她特彆喜歡聽寧總的課,隨心所欲,但能幫著打開視野。
可惜,寧總太忙了,偶爾有空心血來潮時,才會來上一堂課。
孫海麗喜形於色,“哈哈,說不定我也能在班上找到一個對象呢。”
程海棠的臉紅了,這真的是個意外。
寧英勇和她的功課半斤八兩,在中等水平,為了趕上去經常湊到一起相互學習。
接觸的多了,就產生了感情。
寧英勇看著木訥,其實是內秀,沒有大男人主義,挺尊重女性的,也沒有農村男人不愛乾淨的臭毛病,兩人有很多共同話題。
另一邊,許珍的拳頭緊握,眼眶泛紅,激動的熱淚盈眶。
她轉身跑回家,推開大門,嫂子微微蹙眉,“你怎麼回來了?”
至於大哥,正在做一個小板凳,忙的頭也不抬,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許母聞聲走出來,一臉的不悅,“怎麼說話?這是你小姑子,這是她的家。”
以前她是不敢硬氣,還指望著兒子兒媳養老呢,但現在,她已經年滿六十,享有養老金待遇,不用乾活也餓不死了。
她拿著這點錢去食堂吃飯,根本吃不完的。
錢是人的膽,有了錢,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許大嫂也不高興,板著臉說道,“媽,小姑子也老大不小了,她老不肯結婚怎麼行?彆人會怎麼看我們家?”
她一肚子的怨氣,“我上次替她介紹的對象,她居然看不上,她也不想想自己被退婚的經曆,彆人不嫌棄她就不錯了。”
還挑什麼?有人願意娶她就不錯了。
許珍的臉色很難看,自從出事後,她就一心撲在工作上,暫時不考慮婚事,想風頭過去了再說。
可被嫂子嫌棄丟人,為了避免兩老夾在中間難做人,她索性住進了集體宿舍。
她能養活自己,有地方住,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徐母勃然大怒,“住口,阿珍被那個陳平平騙了,他們隻是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