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瀚海認真思索了半響,“還是當小學老師?做生不如做熟?”
楊柳心有餘悸,“小學生太難纏了,動不動就舉報老師。”
她是真的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寧嫣喝完最後一口羊奶,擦了擦嘴,“那就去幼兒園,小孩子沒有行動力,頂多是哭鬨,媽,你的脾氣好,很有耐心,適合做這一行。”
寧瀚海默了默,“我看可以。”
父女倆齊刷刷的看向楊柳,楊柳點了點頭,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寧四不停的給父母挾吃的,有些心疼的說道,“媽,你怎麼瘦了一圈啊?在那邊很辛苦嗎?沒吃飽?”
寧嫣也看了過去,按理說,她安排的好好的,平時又寄東西,應該不難過吧。
但看他們的樣子,還是吃了點苦頭。
楊柳看了看自己細細的胳膊,“在食堂怎麼可能沒吃飽,就是有點累,365天沒有休息,總有人讓我調班。”
也是,她是臨時工,處於最底層,做最苦的活計,一般的正式員工都能差使她。
她的性格又軟,膽子小。
眾人愣住了,不讓休息?
寧嫣蹙了蹙眉,“沒被欺負吧?”
楊柳輕輕歎了一口氣,“我能忍。”
雖然有陸場長暗中照拂,但,他們畢竟是勞改分子和家屬,處處被歧視,被排斥。
總會發生一些讓你有苦難言的事情,看似是小事,但讓人如鯁在喉。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管理層都鬥來鬥去,影響到下麵,他們夫妻就算兩耳不聞窗外事,有時也避免不了被卷進去,成了炮灰。
大環境就那樣,謹言慎行,低調再低調,在那樣的圈子裡活的很壓抑。
寧瀚海卻很豁達,“已經很好了,最起碼不用被拉出去□□,也不用上台檢討。”
那才是對身體和心靈的極度催殘,之前舊場長在時,那才是煉獄,朝不保夕,他什麼沒經曆過?
換了場長後,這日子好過了很多,吃飽穿暖有地方住,受些委屈又如何?
人活一世,誰沒有受過委屈?
寧嫣沉默了幾秒,“你們休息三天調整一下,三天後正式來報道。”
人不能閒下來,得忙活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
她沒指望他們貼補家用,隻要他們安安心心的待著,好好生活就好。
寧瀚海夫妻倆一口答應下來。
寧淼吃完了早飯,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吃什麼?我們要請客嗎?”
“嗯,請大家吃一頓,去食堂多吃點吃食,你比我有經驗,看著辦吧。”寧嫣隻負責做決定,具體事宜不用她操心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去上班啦。”
寧嫣的心情很不錯,上班效率奇高。
一筆筆到賬,又是一筆筆的劃出去,流向食堂,村委,學校等各個急需錢的地方。
養老金也發放了下去,已經拖了好幾天,老人們都擔心的睡不著覺。
積攢下來的工作都處理完了,她打電話跟銀行溝通了一下,還跟各個供應材料方聊了聊,將勤豐集團一切恢複正常的信息傳遞出去。
到了下午,江處長又來了,還帶來了幾個文質彬彬的人,他們一臉急切的看著寧嫣。
“寧嫣同誌,我們要借用那些電腦書,我保證會歸還的。”
“我想要這個。”寧嫣直接甩出一張清單,幾款高質量的實驗器材,這在市麵上買不到。
“還有啊,年底前請及時歸還電腦,要求完好無損。”大半年的應該研究的差不多了吧。
江處長一眼就認出這幾樣器材是寧嫣之前製做香水用的,當時,他費儘了所有力氣才搞到了這麼一批。
用完後,他送去實驗室了。
“這些器材很難弄到,而且很貴。”
這分明是空手套白狼。
寧嫣一本正經的點頭,“我這些電腦書在國內是獨一無二,國外……你們也搞不到,你們有選擇權嘛。”
可以不交換,她是無所謂。
江處長嘴角直抽抽,這人還是不肯吃半點虧,一點都沒有變。
他身邊的人不樂意了,“這位寧嫣同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能為國家出力,是你的光榮,你怎麼還能談條件?”
寧嫣淡淡瞥了一眼,就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在這年代居然被保護的挺好,還挺稀奇的,有一顆赤熱的愛國心,富有犧牲精神,就是有些天真。
“我為國家做了不少貢獻,國家自然不會辜負我這樣的有功之臣,是吧?我們是雙向奔赴的愛,你這外人插什麼嘴?你是嫉妒啊,還是眼紅?”
男人:……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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