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一句話也不敢說,扭頭就鑽進了村子裡。
淮素看著眼前大朵大朵豔麗的花,她深吸一口氣,扭頭跟著丁未進了村。
這個村子裡其實不缺木資源,村子裡幾乎所有房子都是用木材搭建的,可偏偏沒有留下足夠的粗壯的樹木建造船隻。
是他們不會,還是一點離開這裡的想法也沒有?
淮素覺得,都不是,而是足夠粗壯的木頭都被消耗掉了。
淮素遠遠看著村子裡最豪華的一棟建築,上麵的漆還非常完整,顯然建成沒多久,隻不過有些蕭瑟,應該沒什麼人居住。
一棟這麼大的屋子,縱使不能消耗掉這裡全部的木材,總也還有彆的方法繼續消耗。
丁未也注意到了這建築的不對勁,重新鑽入村子之後第一個就進裡麵查探。
淮素也跟著進去,她不會武功,高高的圍牆她翻不過去,不過她自然有道具可以幫忙,一根飛爪抓住圍牆的頂端,便將人拉了上去。
即便不看地圖,淮素對這樣的屋子構造也十分清楚,兩步走到正房,來到屬於男主人的書房處。
雖然在這偏僻的幾乎不會有人來的小島上,不過這間房子的主人依舊十分警惕,在書房中設置了密室。
這種普通的密室倒是難不倒丁未,淮素剛進門,就看見牆壁上一段書架被挪開,露出了裡麵的密室。
淮素跟著走了進去,丁未已經翻出了不少東西。
在那些信件往來和賬本中,淮素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湯至。
看到這個名字,淮素有些意外。
湯至,在淮素離家之前任中書省左丞相,至於現在是否有變化淮素不清楚,他隻有一個孩子,叫做湯壽,任職中書舍人。
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為湯壽曾經是他的未婚夫。
雖然湯壽年紀比淮素大了十歲,不過他十分倒黴,先是好不容易準備定下的姑娘得了疾病死了,還沒等他母親為他定下新的婚事,祖父便過世,接著又守了母喪,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
而淮素身為一個正四品禦史的女兒能攀上左丞相做親家,除了湯壽年紀大了前麵還定了親之外,還有個緣由,就是淮素的外公了。
雖然家裡總死人,湯壽的命理似乎存疑,不過對於淮素外公這樣的人家來說,鬼神都是無稽之談,淮素生父更不在乎,能用一個嫡女拉攏左丞相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中書舍人,簡直賺大發了。
湯壽本人十分有文采,還長的英俊瀟灑,年紀輕輕就考中進士,頗得官家喜愛,二十多歲的中書舍人,幾乎要把“我要飛黃騰達”掛在腦門上了。
淮素對此也無所謂,湯家和淮家氛圍差不多,湯至身為一品大員,性格□□、固執,簡直和她那個外公一個樣!
她能適應淮家自然就能適應湯家,反正她對誰都沒期待,倒是看著她庶母庶妹嫉恨的眼神,淮素覺得能嫁過去也挺好的。
這家裡,唯一反對的可能就是淮思柔和她的庶母庶妹了,淮思柔是覺得湯壽命不太好,可她也拗不過婆家娘家的男人們;她庶母庶妹則很不想淮素能夠嫁得好,然後回頭給淮思柔撐腰。
對此淮思柔表示她們多慮了,不收拾她們是因為她們也就敢語言擠兌一下,多要點東西,手段十分粗糙,沒敢真動手害人,不然淮素早收拾她們了。
緩緩搖搖頭,淮素將往事拋諸腦後。
不過湯家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淮素還是有些心驚,也不知道他們弄這些已經有多久了,又有多少人已經被他們所控製了。
將資料丟回去,丁未突然扭頭就衝了出去,淮素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
淮素連忙跑出去,地圖裡沒有顯示有人接近,說明那人沒有敵意。
走出門去,就看見一個穿著錦袍,略有些圓潤的中年男子,他麵白無須,胖乎乎的方法一個發麵饅頭,眼睛被厚厚的眼皮擠成一條線,整個人被丁未擒拿住,低低的哀嚎著。
“你是誰?”丁未冷聲問。
“我、我就住這裡……啊!”丁未一聽這男人在胡扯,扭著他胳膊的手就微微一用力,令那男人成功發出一聲慘叫。
“還不說實話!”丁未喝問。
“我說的就是實話啊。”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地上的灰塵沾了他的眼淚直接把他糊成了個大花臉:“我就是前兩年給那個姓何的畫了幅畫,他就把我丟這一關關兩年啊。”
“畫?什麼畫?”淮素突然問:“是不是一副航海圖?”
那男人被淮素的問題問的微微一怔,接著緊緊閉上了嘴。
“淮素姑娘?”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畫出航海圖的那位畫家。”淮素笑眯眯的道:“而且我估計,他知道的比我們以為的還要多,丁未,不如你好好問問,說不定能問出什麼了不得的消息。”
聽見淮素這麼說,丁未欣然領命。
不過那男人可就不欣然了,眼看著丁未拎出一柄匕首,上下打量著他,比劃著似乎是在看哪裡好下刀,嚇的差點沒尿了褲子。
最終他終於支持不住內心的恐懼,大叫著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