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大家給她的各種雖然不值錢但是心意滿滿的小禮品,淮素不顧外麵依舊喧囂不已,早早的就睡去了。
外麵的聲音漸漸散去,玩鬨了一天的人們也各自安眠,獨屬於草原的風聲讓整個營地越發的寂靜。
一陣微風,讓淮素迅速驚醒,淮素猛地站起身來,小弩對準門外,抵住了一名正試圖偷偷闖入的男人的額頭:“你是誰?”
男人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都僵硬起來:“……我沒有惡意。”
沒惡意大晚上的往女人的帳篷裡鑽?!當她傻不成?
“我確實沒有惡意,我是你外公的學生陸藜。”男人的話讓淮素微微一愣。
“你與師母長的很像,你小時候我見過你,不過你大概不記得我了。”陸藜又點出了一些證據,淮素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老師的事情牽扯到你們母女了嗎?看樣子你吃了很多苦頭。”陸藜眼中帶著一絲痛惜。
淮素不回,反問陸藜:“你是我外公的學生,那你在梁朝做什麼?”
“看樣子,你什麼都不知道。”陸藜苦笑一聲:“你知道你外公的罪名嗎?”
“……科舉舞弊。”淮素有些摸不著陸藜的意思,考慮了一會,保守的拋出了大家都知道的罪名。
陸藜又苦笑一聲:“看樣子你確實不知道。哪有科舉舞弊全家抄斬,連婦女幼童都不放過的?”
淮素沉默,不再開口。
陸藜隻以為淮素心裡多少有些猜測,卻無從得知真相。
“老師的罪名……是叛國。”陸藜輕聲道。
淮素猛地抬頭看向陸藜。
“你不敢相信吧?我也不敢相信。”陸藜提到此事,還是有些氣惱:“老師對國家的忠誠,怎能容人玷汙?!”
“我為老師多方走訪,可先帝自認以科舉舞弊為由保住老師最後的清名已經是法外開恩,怎麼還能容許有人為他翻案?”
“我全家被打成同黨,全家問斬,若非尤大人出手相救,我怕是……”
哦……淮素了然,當初他舅公救的人就是他啊?他舅公竟然找人把他藏梁朝來了?那對於這些氣節第一的文人來說,是挺不舒服的。
“那你找我是想做什麼?”淮素問。
陸藜聞言忍不住露出一個心疼的表情:“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娘呢?你和你娘……這些年……過得好嗎?”
淮素聞言忍不住挑眉,看了陸藜一眼,重點是她還是她娘啊?看的陸藜有些緊張和尷尬。
那要看和誰比怎麼比了……淮素一聳肩,要是比物質,那可比之前差了不少,可要是比日子舒心,淮思柔怕是這輩子都不想回明家。
陸藜的表情有些怪異,淮素也看不出其中的意思。
陸藜緩緩回過神來,繼續對淮素說:“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我就不問了,不過,你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老實說,不想回去。不過淮素沒說話。
陸藜也沒想到還有人不想要榮華富貴的,他默認淮素的沉默是不甘心,便悄聲對淮素道:“我……為了查老師的案子,在這裡混了個小吏,沒想到,竟然真的讓我有所發現。讓我找到了老師被陷害的證據!《缺德地圖,持續為您導航》,牢記網址:m.1.”
淮素瞳孔猛地一縮,有些急切的問:“真的?!”
陸藜點點頭。
“師叔……你希望我做什麼?”淮素冷靜下來。
“我、我想回國。”陸藜有些羞赧:“侄女兒你既然能進來,是否有門路……”
淮素咬了咬下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可以帶你回去,不過你要把線索給我。”
“線索不在我身上,我藏在了彆處。”
“那……”淮素話未說完,陸藜對淮素道:“明日一早我們要回城,我去取了證據,我們便離開?”
淮素點點頭。
接著陸藜有些遲疑。
淮素安靜等他開口。
“……在這裡安了家。”接著他急急的解釋:“是晉朝流民流落至此,她也心懷故國。”
淮素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沒有彆的意思:“無妨,就算我不行,我也有彆的門路,帶一兩個人離開……還是沒問題的。”
“那便好。”陸藜鬆了口氣:“那明日,你在城外十裡亭附近等我可好?”
淮素點點頭。
陸藜忍不住有些振奮,他也衝淮素狠狠點點頭,轉頭離開。
看著陸藜的背影,淮素默默的將他加入收藏欄,看了一眼收藏欄上“陸藜”的名字,淮素躺回去再次閉目休息。
……
第二天一早,淮素趁大家還在沉睡中,悄悄收拾了東西,來到陸藜所說的十裡亭。
十裡亭外,陸藜和一個比淮素也就大了兩三歲的年輕少婦,應當就是陸藜的妻子陳氏,陳氏懷裡還抱著個孩子,十分焦急的四處觀望。
看到淮素,二人都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神色。
“證據。”淮素卻沒有笑,而是先對陸藜伸出手。
陸藜將一封信交給淮素,淮素打開它,便發現那是一封用於交代某人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將某樣東西塞進淮家的書房。
其中一切可以確定陷害人具體身份的信息都極為模糊,用於陷害的物品也十分含糊,不過若是有知道內情的人,應該能知道這件物品到底是什麼。
看紙張已經有些老舊,已經存在好幾個年頭,不似作假。
“你是在哪找到的?”淮素問。
陸藜微微抿了抿嘴:“……這件事,我想回國之後親自告訴官家。”
看樣子這陸藜吃了這麼多虧,也學乖了,不可能一股腦的把事情全交代,不然淮素不帶他回去,他也隻能乾瞪眼。
“那我們就走吧。”淮素將信封收起來,指了指不遠處的森林:“我在那裡藏了馬車,我們坐車離開。”
“好。”二人也有些迫不及待,連連點頭。
馬車是淮素臨時兌換的悍馬,可以從容應對各種路況,無限油耗,損壞可用積分修理,五萬積分。
幾人上了車,淮素啟動悍馬,直接壓著樹林小路就衝了出去。
“素素……我叫你素素可以吧?”陸藜問淮素。
“當然,您是長輩啊。”淮素微微一笑。
陸藜點點頭,有些感歎:“素素你也是大家閨秀,怎麼淪落至此……”連馬車駕駛都這麼順溜。
淮素笑容微斂,神色黯然:“我爹……怕外公的事牽扯到他,就將我和我娘……”
聽得陸藜火冒三丈:“禍不及出嫁女,大丈夫頂天立地,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身為半子不為老師出頭也罷,竟然連妻子兒女都不肯護,他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聽得淮素一陣黯然,臉上也帶上了一絲難堪。
陳氏看到淮素的表情,拉了拉陸藜的袖子,陸藜微微一怔,苦笑:“他畢竟是你爹……我這麼說讓你為難了吧。”
子不言父過,無論明毅如何對待淮素,淮素都不能說她爹的壞話,彆人不會說明毅做的太過分,隻會說淮素果然心性不佳,難怪會被明毅逐出家門。
“你們母女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陸藜有些迫切的問,對淮素母女的生活十分在意。
“……遇到了貴人,我有些本事得那位貴人看重,我為他做事,好歹讓我們母女有個住的地方。”
陸藜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一介女子……”
“女子也有女子能做到事。”淮素有些不服道。
看著淮素有些倔強但頗為精致的眉眼,陸藜有些恍惚:“也是,師母就十分厲害。”聽到陸藜誇她的外婆,淮素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我們要如何回去?”陸藜忍不住問淮素。
“我知道一條路,可以避開邊境的守軍。”淮素有些自得的道:“他們誰都不知道,隻有我知道。我之前就是這麼進來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不再說話,淮素也專心趕路。
趕了一天的路,臨近傍晚,淮素將悍馬停在了一片湖泊旁:“我們不進城了,直接一路回晉。”
陸藜微微一愣,點了點頭:“那我去燒些水?”
“車裡有火折子。”淮素也不客氣:“我去找找附近有沒有野物。”
陸藜點點頭,跳下馬車,粗手粗腳的用馬車內的小小陶罐接了水,扯了些樹枝子堆了個小小的簡易灶台,拿火折子開始燒火。
不過點了幾次,總是點不燃火,淮素看著陸藜選的還沒乾透的稻草,以及因為緊張冒了一頭的汗,頗有些無語。
陳氏連忙放下孩子去幫他,她手上倒是麻利的很,很快就升起了一團火。
淮素不管他們夫妻,偷偷摸摸去了不遠處用誘捕聲波抓了一隻兔子一隻野雞回來。
陳氏已經將水燒上,又另外起了個火堆,見淮素回來,連忙拍拍手接過野兔子,十分麻利的扒了兔子皮,在湖邊洗乾淨兔子,找了根棍子穿透兔身架在另一個火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