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驛館大堂隻是天下一角,此時九州沸騰,都在議論著同一個話題。
外界眾說紛紜,有說暴君伏誅的,有說小虔王不日繼位的,卻不知此刻盟軍內卻已亂成了一片。
——小虔王不見了。
在親手誅殺暴君並將其梟首的當夜,他不知所終,找遍了整個皋京,甚至整座皇城,都找不到他的蹤影。
毫無征兆,毫不戀棧,他就在這麼離去了。
皇城之內。
有個頭戴鳳冠的老婦人,她一身簇新的鳳袍鳳冠,卻瘋了似的在空蕩蕩的華麗宮殿裡走來走去,“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我不信,我不信——”
……
所有紛紛亂象,俱已被黑衣青年拋在身後。
他眼睛在最後一戰受了傷,他卻沒有治,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了。
透過黑色紗巾,朦朦朧朧,一層血色的朦霧,他看不清,隻是老馬識途,他放開韁繩,大黑馬自會將他帶上歸途,帶往他想去的地方。
最終,這一人一馬,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是一個向陽的土坡,土坡之上,有一個半舊不新的墳塋,潔白的墓碑被雨水洗刷得光潔瑩潤,正靜靜迎著他。
“……姐姐,阿箐!”
黑衣男子翻身下馬,一腳深一腳淺,來到墓碑前,他伸手輕輕撫摸墓碑,最終忍不住輕喚心中徘徊過千百次的那個名字。
雨水嘩嘩,澆在他的頭上臉上,但遮雨的鬥笠已經被他扔了,蒙眼黑巾浸透,竟慢慢淌下紅褐的血色來,乍一看,滿麵赤色,竟似落下了血淚。
事實上,他確實落下了血淚。
他笑了下,又淌下了淚,淚水帶著未愈傷痕鮮血,無聲落下。
三年了啊。
他已經等不及了。
眼睛刺痛,他恍若未覺,摸索著打開一直隨身攜帶的黑木匣子,裡麵赫然正是那暴君首級。
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墓前,這個黑衣男子獻祭了暴君首級之後,再無眷戀。
他一把扯下了一直用以擋光的黑色紗布!天光讓他雙目一陣刺痛,但他毫不在意,他深深地,用力地,看了那墓碑一眼,反手“錚”一聲長劍出鞘。
那白刃如煉,他毫不遲疑橫劍一刎!
“嗤”一聲,一蓬熱血濺在墓前,黑衣男子保持仰首凝望的姿勢良久,慢慢地,慢慢地倒在墓碑邊緣。
——他怕,他怕她走了,怕她喝下孟婆湯忘了她,不帶他。
所以他日夜兼程,暴雨不敢歇,隻盼著要快一點,儘快一點。
……
這個向陽的小山坡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綿綿春雨衝刷墓碑,衝刷掉了飛濺的血水,潔白柔膩的大理石墓碑上簡簡單單的的那四大四小八個字。
鐵劃橫鉤,入石三分。
——“沈箐之墓”
——“燕長庭立”
……
燕長庭自刎於她的墓前。
沈箐:“……汰!”
一人一統都驚呆了!
——由於係統說最後劇情突然大變,任務完成度無法判斷,她不得不已靈魂狀態貓著她的墳塋上頭。
從黑衣青年出現起,她震驚,錯愕:“喂喂,阿庭你眼睛怎麼了?”
他卻聽不見。
她碰觸他的臉和眼睛,他依然無知無覺,她伸手擋劍,可手直接穿過劍柄,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錚”一聲拔出長劍,決然一刎!
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身上,他那雙染血的眼睛透過她定定望著墳塋。
“我淦!我淦!我淦淦淦——”
然後,震驚的係統率先反應過來,“任務失敗了!”它十分難過地說,又急忙安慰沈箐:“不過沒關係,你表現都是優,有一次複活機會。”
“……”
沈箐瞪大雙眼,“喂,喂喂——”
彆啊,先彆!你聽我說。
可不等她說完,隻聽見“叮——”一聲,天旋地轉,眼前直接一黑。
……臥艸,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阿秀掐指一算,今天適宜開文~ 哈哈阿秀回來了耶!!寶寶們,真的真的超級想念你們嘿~ (*^▽^*)
今天首發兩章,後麵還有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