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是他無法釋懷的傷痛,隻要一回想起來,就如同舊時的傷疤被撕裂般流出血來,悲傷而憤怒。悲傷孩子們的死亡,憤怒給孩子們帶來危險的自己的無能。
柯南沉默下來。
織田作之助臉上的神情他曾在一些殺人犯臉上看到過,那是身為父親卻被害死了孩子的表情;是那些人為了複仇,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一切的準備,哪怕犯下殺人的罪責,哪怕為此死去,也絕不後悔的神色。
“……犯人……應該……交由法律來審判。”
這是一位失去了五個孩子的父親。
柯南隻覺得自己此刻咽喉發緊,在這個人麵前說出這句話是如此艱難。
“……我是殺手。”
殺戮,是殺手終究無法擺脫的宿命。即使他自己不願再繼續,卻總有人逼他繼續。
“不是了!現在不是了!”柯南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他仰著頭認真地注視著對方,“你現在不是武裝偵探社的偵探嗎?雖然我覺得隻要殺了人就該進監獄,但你事出有因,就算是判刑也會有一定的減刑,況且你那幾個孩子也不希望你就這樣放棄你的理想吧?還是說你要繼續去做殺手?”
“……我不會再殺人了。”他直視麵前的小孩清澈而正直的雙眼,“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所以也不會再有殺人的理由。
柯南張開嘴,囁嚅了好一陣,然而最終卻隻是說道:“那那篇……?”
比起有著這樣過去的織田作之助,他已經太幸運了。
織田作之助垂眸:“我覺得,現在的我,無法為那篇寫上結局。”
柯南沉思了一下問他:“那織田叔叔有沒有想過先寫點彆的呢?”
織田作之助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看,你現在是偵探對吧?為什麼不寫一篇以偵探為主角的呢?”
織田作之助恍然大悟,遲疑道:“可是我並不擅長推理,而且也不擅長編織那種曲折離奇的案件……”
不管是以前做黑手黨底層還是現在做偵探,他好像總是在處理一些家長裡短的麻煩事。
說到推理和案件,柯南立刻就自信了起來:“我可以給叔叔提供嘛!不是我說,我過去遇到的各種案子,絕對值得寫進裡!”
“我作為偵探的職責是將真相揭露出來,那麼織田叔叔作為作家,你的職責就是將它寫出來,展現給大眾來看!”
織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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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織田作寫推理的念頭無法改變,我最終還是放棄了。
不管怎麼說,寫推理總比寫校園青春傷痛文學好,對吧?
織田作進去休息後,我又想起了我那五次還沒抽的抽卡機會。吉祥貓貓亂步君好像沒起什麼作用,我把認識的人過了一遍,最終想到了三番兩次在案發現場見到的毛利偵探一家。
在沒有社長和男神的情況下,我決定反向毒奶——能這樣頻繁地碰到案件,也是一種極端的運氣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我踏上了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路。
另一邊,從異能特務科出來就接到下屬報告的中原中也,把夢野久作帶回港口黑手黨後,親自前去找了那位拍攝《死之花》的導演。
這位導演此刻正在新的劇組拍攝新劇,而拍攝現場猝不及防地被一群黑西裝包圍。在一張張驚懼的麵孔下,麵容精致的橘發青年從黑西裝之間走了出來。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choker,目光如子彈一般,射向攝影師旁的男人:“那個什麼《死之花》,是你拍的?”
驚恐的導演:“……”
錯愕的導演:“??”
導演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是我,有什麼問題嗎?”
人家這種排場上門問話,他就是心再大,也不至於搞不清狀況。現在他就怕是他拍的上一部電影得罪什麼道上的人了。
中原中也皺著眉問:“那個演首領的叫什麼名字,他人呢?”
導演愣了下,小小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看樣子得罪人的不是我。
他斟酌著回答:“您是說森健一先生吧?我這裡有他的電話,您需要嗎?”
“打電話給他,叫他過來。”
於是導演當著他的麵把電話撥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了:【哪位?】
感覺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的中原中也還沒來得及阻止,導演就已經回答起來:“啊,是這樣的森先生,有位先生想找你,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說著他又小小聲地提醒:“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那位先生看起來像是混道上的……”
電話那頭陷入一陣沉默,電話這頭的中原中也也跟著一起沉默。
【……中也君?】
“……是的,boss。”
電話那頭心情複雜,電話這頭應聲艱難。
整個片場鴉雀無聲,圍觀大佬翻車現場。
導演也是萬萬沒想到,他上部戲找來演黑手黨首領的演員,居然還真的是一個黑手黨首領!
現在的黑手黨首領這麼有閒情逸致的嗎?居然還來演戲??
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中也君有什麼事嗎?】
電話直接打到了首領那,中原中也自然也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麼。他按住頭頂的帽子,遮住半張臉,也遮住外界的視線,語氣尷尬:“不,沒什麼,一場誤會而已。”
天哪,這是什麼社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