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安花了好大勁兒才搞清楚祖爺爺要跨行建化肥廠的原因。
——是真愛了。
他在心中流著淚讚美了一下真愛無敵, 小心翼翼地問:“祖爺爺, 您該不會是想以化肥廠廠長的身份接近祖奶奶吧?”
顧錚:“……”
顧錚若有所思。
顧錚突然覺得這個曾侄孫雖然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起碼他腦筋靈活啊!
“你這個主意我覺得……”他思索道。
不錯。
月光森林一彆,雖然對於蘇澈來說隻不過相隔了半個月時間,但在顧錚這邊,兩人已經足有數十年未見, 如果算上他沉睡在冰凍艙中的歲月, 更是相距了一百多年的時光。
近鄉情怯, 漫長的思念在時光麵前結成了光滑的繭,不知如何去一層層剪開。
藏在繭中的那顆心雖然曆經風雨, 卻依然會在心上鹿麵前手足無措。
為了讓這次久彆重逢顯得更自然一些,顧錚設想了多種見麵的場景, 現在看來……
“化肥廠廠長……”
“不不不!”
顧錚正在考慮假扮一個成功的化肥廠廠長需要具備哪些條件,卻見曾侄孫像是腳下安了彈簧一樣,一下子蹦起來。
他發誓,如果讓自家從五大將軍家族變成了五大化肥世家, 不用祖爺爺動手, 顧將軍和顧老爺子的中老年男子混合雙打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更何況——
顧臨安以自己一年被拒絕五十幾次的豐富失敗經驗保證,這真的不是個好主意!
“怎麼?”顧錚朝他掃了一眼。
顧臨安在祖爺爺的眼刀下有一點點腿軟,但是為了金子般珍貴的祖孫情, 他還是堅強地挺直脊背,說道:“祖爺爺……”
“嗯?”
“其實, 霸道廠長愛上我這種農業重金屬風格土偶早就……”
“啪!”
顧錚隨意揮動了一下手裡的藤鞭, 鞭梢鋒利地破開空氣, 在耳邊颯颯作響。
“早就什麼?”他隨意地問。
“……”
“沒什麼!”顧錚已經被祖爺爺練出了條件反射,他下意識立正、站直、手一貼褲縫,含淚道:“早就已經是風靡古今、老少鹹宜的經典言情套路了。”
“您還可以試著給祖奶奶承包個化糞池,真的!”
“……”
看著沉思中的祖爺爺,顧二少默默地在心裡抹了把淚。
——對不起,祖爺爺。
——咱們的祖孫情大概是銅鋅合金的。
……
在顧二少為了金坷垃愁禿頭的時候,另外一隻聽到了關鍵詞的毛茸茸也同時精神一振。
“嗷嗚?”
小雪豹緊挨著蘇澈的腿,半圓形的耳朵一動,露出深思的表情。
它下意識用爪子摳了摳地麵,想起來臥底之前熊貓說過的話。
——山的對麵林子的對麵有個青山村,弄清楚全青山村最可愛的人類想要什麼?
雪豹:“……”
——他想要……金坷垃?
自以為搞清楚了一切,雪豹抬起頭,朝遠方的大青山望了一眼。
——要不要把這條珍貴的情報告訴賤熊呢?
它為了這條珍貴的情報輾轉反側了一上午,然而下午的時候才發現,告不告訴都一樣。
因為吃完了午飯,蘇澈把它往懷裡一塞,牽上大黃——
“走,我們進山采蘑菇!”
不!
雪豹再次回憶起了被賤熊揍成小餅乾的往事,那還是前一天剛發生的。
它在蘇澈的懷裡一撲騰,鋒利的爪尖差點勾破了蘇澈唯二的襯衣。
“……”
捏住毛茸茸的尾巴,蘇澈將小雪豹倒著拎出來,望著它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貓臉。
“不想去?”
“喵嗷喵嗷!”雪豹狂點頭,拿尾巴勾蘇澈的手。
“那你和玫瑰一起留守?”
“喵!”
——不!
“一定要我留下來陪你?”
“咪咪咪咪咪!”
小雪豹拿頭猛蹭蘇澈的手腕,為了不讓小心肝和賤熊見麵,使出了渾身解數,拚命撒嬌。
“……”
“恃寵而驕可不是個好習慣啊。”蘇澈歎了口氣。
他是個有原則的、雨露均沾的德魯伊,繼承了德魯伊這個職業的優良傳統,才不會因為新擼到手的毛茸茸格外可愛就放下自己要做的事。
烽火戲諸侯、千金一笑、從此君王不早朝什麼的?不存在的!
於是——
“喵嗷!!!”
一分鐘後。
“謝謝。”蘇澈朝玫瑰大哥揮手告彆。
他手裡,帶刺的玫瑰藤編織成一條精美的鏈子,鏈子末端分出兩個圓圈,一邊是狗繩,一邊是貓繩。
小雪豹自由慣了,不習慣脖子上栓個圈,但是剛被蘇澈調.教一番的它瑟瑟發抖,無力反抗,隻好哭唧唧地叼著尾巴,用爪子扒拉玫瑰藤。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