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死你!
“啪啪啪!”
——叫你冤枉大哥的小可愛!
“劈裡啪啦”,石子兒如雨下。
蘇澈:“還愣著乾什麼,快打報警電話啊!”
村民:“……”
他們如夢初醒,急忙撥打青山市的報警電話,報告村子裡偶然發現了一個殺.人犯。
接線員:“什麼?殺.人犯?!”
張大叔沉穩地拿著電話,然而聲音卻在微微顫抖:“是真的,已經抓住了,不信你們就打開中洲二台的《變形計》看一眼!”
接線員:“……”
她難以描述地按了一下耳機,用難以描述的心情聽到對麵報案的人說:“速度一定要快!你們再慢一點,殺.人犯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接線員:“………………………………………………”
她心裡的無語有省略號那麼長。
中洲的警察係統十分高效,在報案電話被記錄的十五分鐘後,第一批青山市的警察已經乘坐警用飛車到達了現場。
然後他們發現……報案人說的沒錯。
烏鴉們的報複心是十分強的,它們已經扔完了地上的水泥塊,改用堅硬的喙“哢哢”撬起牆上未剝落的水泥,持之以恒地往劉世全身上扔。
剛才還有力氣奪路而逃,硬扛十幾個村民的中年人在烏鴉們麵前就如同裙子被扯開的柔弱少女,毫無反抗之力。
“住、住手……彆砸了!”
他身體屈得像個蝦米,倒在地上,雙手抱頭,無力地求饒道。
雨點般的石子將他身上砸得滿是青腫,如同朵朵桃花開。
而隨著烏鴉們不懈地鑿牆、砸人、嘎嘎大罵,牆壁內側的場景也一點點打開,暴露在了村民、警察和觀眾們的麵前。
無論是屏幕前還是屏幕後的人,在看到封存在牆壁內的罪惡後,都無法對地上那個翻滾抽搐的男人產生絲毫同情。
“哢噠”一聲,冰涼的手銬銬起劉世全,青山市警局趕來的刑警冷了臉色——
“你涉嫌謀殺、藏匿屍體、隱瞞犯罪事實,跟我們走一趟吧。”
“……”
麵無表情地被警察銬起,即將被帶出自己的房屋時,劉世全空洞的眼中驟然浮現出一抹瘋狂。
他用力掙紮,腕上的手銬嘩啦啦作響,轉身指著烏鴉老大——
“我要報案!”
“你們不是警察嗎?這群烏鴉剛剛想要殺了我!它們在謀殺!”
“你們把它們抓起來啊!”
警察:“……”
打頭的警察沉默了一下,從警服口袋掏出自己的警官證,在劉世全麵前晃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們的全稱是青山市人民警察,隻受理人案,不受理鳥案。”
“……”
“那就找能處理的人來!它們要殺我!它們要殺我!你們不是人民公仆嗎?”
劉世全已經躲藏了十年,自以為早就風平浪靜,因此恨毒了這群害自己暴露的烏鴉,無論如何也要拖它們下水。
進化動物傷害人類倒的確有專門的機構處理,罪行和人類之間的故意傷害罪等同,但——
扶了一下警帽的簷,警察轉過身,嚴肅地問:“烏鴉故意傷人,你們在場有誰看到了嗎?”
“……”
蘇澈反應最快:“沒有,我們鬨著玩的!”
說著,他戳了一下烏鴉老大的屁股,烏鴉老大順勢“啪嘰”一倒,落在小可愛掌心,親親密密膩膩歪歪地在他手腕上輕叨了一口。
“嘎~~~~”
粗嘎的烏鴉叫聲飽含糖分,簡直能飄出五個波浪號。
“你看這像是故意傷人的樣子嗎?”
“……”
“還有人看到嗎?”
“沒有沒有。”村民們也反應過來了,他們移開農具,摘下帽子,指著自己頭上被烏鴉叨出來的疤:“我們經常這麼鬨著玩兒,都有十幾年了,你看。”
“對對對。”
“你叨我一下,我揪你一下,特彆友好!”
有村民借機報仇,揪下身邊烏鴉的一小撮羽毛,烏鴉“嘎”一聲就想炸毛,卻被老大冷眼一掃,委委屈屈地忍了。
青山村的村民從小被烏鴉欺負到大,此刻終於有了反攻的機會,簡直就像是六月裡喝了一大桶冰可樂,渾身舒暢。
因此他們的話語也就格外真摯,格外有可信度。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怎麼會互相傷害呢?什麼故意謀殺、惡意傷人的,不存在的!絕對不存在!”
“……”
警察終於點了點頭,用手中的出警記錄儀拍攝下這人鴉情深的動人一幕,隨後冰冷無情地看向劉世全——
“證據確鑿,純屬汙蔑。”
“帶走!”
這一刻,他頭頂的警徽似乎在陽光下放射出了萬條金光。
……
綠晉江平台——
“什麼?故意傷人?沒看到。”
“對,沒看到。”
“我也沒看到。”
觀眾們呼應著村民們說的話,用密密麻麻的彈幕蓋住直播間,感覺一股正義的暖流湧上心頭。
他們“啪啪啪”地敲擊著鍵盤,甚至殺上了青山市警察局的留言板——
“用裸眼5.2的視力保證,我們從來沒看到青山市的烏鴉攻擊人類,它們就是喜歡給好朋友做發型而已,你們千萬不要冤枉好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