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對秀恩愛的狗男男就傷眼!
他把手裡的最後一卷繩子一係,扔下做標記用的粉筆,問苗教授:“教授,這樣行了嗎?”
“差不多。”苗教授挨個坑檢查了一遍,對工人們道:“樹苗可以撈出來了。”
趁工人們撈樹苗的時間,蘇均拿著自己鮮亮的、精神的、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蘋果苗,忍著心裡的不忿看了蘇澈一眼。
目光從他手裡蔫耷耷的梨樹苗上掃過,蘇均心道——
蘇澈的坑挖得再好,看他手裡的樹苗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難道還能比自己的樹成活率高嗎?
做夢!
“……”
可能就像是綠晉江的觀眾所說,蘇家人都有某種言靈天賦吧。
蘇澈的精神力一動。
他拎著樹苗,小聲對顧錚說——
“那棵蘋果樹,要醒了。”
……
在蘇澈說完蘋果樹要醒的十分鐘後。
顧錚將一株梨樹苗放進墊好了基肥的定植坑裡,扶穩,讓蘇澈培土。
回填的土壤沒過定植坑的一半時,他拎起樹苗抖了抖,讓根係伸展開,用腳將土踩實,然後小聲問蘇澈:“不是說醒了嗎?怎麼沒有動靜?”
蘇澈拿鐵鍁鏟起一捧土,邊回填邊小聲和他咬耳朵——
“可能是剛從習慣的地方被挖出來,又在快遞箱裡悶久了,有點低血糖……不,低葡萄糖。”
“有道理。”顧錚想想人如果低血糖的話,剛起床時也會犯迷糊,於是又取了一棵樹苗遞給蘇澈,問:“那怎麼辦?”
“小問題,”蘇澈踩踩填好的土,來到下一個定植坑那裡:“光合作用一會兒,補充補充ATP就好了。”
顧錚覺得自家鹿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真是十分努力,隨時不忘了學習,這不,連光合作用都知道了。
蘇澈從前在月光森林時就幫經常長老照料營養不良的小樹苗,種樹的速度飛快,再加上有顧錚幫忙,一會兒的功夫就領先了蘇均十幾米。
苗教授在後麵檢查他們種好的樹苗,嘖嘖稱讚。
“培土深度剛剛好也就罷了,你怎麼連定乾和刻芽也做得這麼優秀?”
果樹剛種下時並不會直接把土填埋到定植溝的深度,而是隨著施肥逐漸培土,因此,第一次填土時的深度要掌握好,太淺的話會將根係暴露在外,太深又會阻礙樹木之後的長勢,不是熟練的果農,都不能說自己能夠把握好培土的量。
更彆提定乾和刻芽,這一步做完後,果樹之後的主乾、樹形和長勢也就基本確定了,一旦修剪失誤,對於果樹產量的影響極大,就算是經驗老道的果農也不一定能夠做得恰到好處,苗教授原本沒指望讓蘇澈和蘇均上,他打算自己指導工人做的。
農場每年花了大價錢從農科院裡請教授們來指導,為的就是這兩步。
苗教授看蘇澈格外順眼,本來還想把自己的獨家經驗傳授給他,沒想到蘇澈不但順手把樹苗“哢嚓哢嚓”地剪了,還剪得這麼快、這麼好,即使是自己這個研究了多年果樹學的教授也不見得能比他強。
“太優秀了!”摸著修剪好的樹苗,苗教授又感歎一句,看蘇澈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大錠深藏不露的金子,閃閃發光。
這麼優秀的人才,研究什麼小麥?當然應該來和他種樹!
“您過獎了,”蘇澈謙虛地笑笑:“這都是天賦、天賦。”
可不是嗎?他的手一偏,眼前這棵梨樹就像要殺樹滅口一樣地尖叫,一直叫到剪刀的位置擺放正確,它覺得自己這麼剪最好看、能結出最多果子的時候才消停。
在這種高分貝示警聲下,蘇澈覺得自己要想剪壞也不容易。
可惜其他人聽不到梨樹的叫聲。
苗教授笑笑,覺得年輕人有點傲氣是好事,能做大事的人哪能沒點脾氣呢?
而蘇均——
他:“……”
不要臉!
作為對照組,蘇均那邊的情況不算樂觀,他非但種樹的速度比蘇澈慢上許多,而且培土的深度不一,定乾、刻芽一個也沒做。
要是放在平時,這樣的表現也不算太差,甚至對於沒有係統學習過的人來說稱得上優秀,可惜,這是在蘇澈麵前。
蘇澈早晨起來就聽取了錦衣衛·梧桐的小報告,知道蘇均要和他比種樹,為了給便宜弟弟留下一個畢生難忘的陰影,他壓根沒有收斂。
理所當然地,蘇均的自信心被他秒到渣都不剩。
瞥了一眼蘇澈的方向,看到苗教授那種毫不遮掩的讚歎目光,蘇均覺得自己先前說過的話像是一個個耳光,劈裡啪啦地往臉上扇,臉頰又熱又疼。
他心裡憋著氣,快要被氣裂了。
“憑什麼?!”
種樹也是項力氣活,蘇均用戴著手套的手撐著鐵鍁,大喘了兩口氣,隨後他一抹額頭的汗水,從旁邊拿起一棵新的蘋果苗。
正是之前被他寄予厚望的那棵。
心情正是憤懣的時候,手勁也不免大了些。
猛地一抓樹乾,還沒直起腰,蘇均突然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
臉上一疼,這回是貨真價實地被打了。
他難以置信地捂著右邊臉頰,震驚道:“誰?誰打我?!”
“……”
蘇澈正巧修剪完了手下那棵梨樹,回頭看向他。
他的意識之中,從蘋果苗那棵弱小的枝乾上發出響亮的叱責聲。
“呸!”它道:“哪個瓜皮把額從地裡挖出來滴?!”
“你似不似想乃打?”
蘇澈:“……”
這是一棵暴脾氣的蘋果苗、一棵有起床氣的蘋果苗、一棵會說方言的蘋果苗、一棵一言不合就打臉的蘋果苗……
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