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這種東西,他隻見過,未曾碰過。他本體是隻鹿,淋雨淋雪是常有的手,後來化成人形了,也沒有要撐傘的習慣。
他隻是見過旁人撐。
“師尊答應我,不要那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前幾個世界都弱唧唧的,這個世界身體好一點了,就開始造作了。
厭池睫毛微顫,不知為何,他看著徒弟這樣麵無表情的模樣,居然有些心慌。“好。”
錯覺吧。
厭池的手指摩挲著傘上的紅梅,心緒飄遠了一點,可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好像什麼都想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很奇怪。
好像自從收了個徒弟後,就有些奇怪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徒弟奇怪,還是他奇怪。又或者,都奇怪。
“桑桑,我們……彆的師徒也如我們一般嗎?”厭池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他覺得自己和徒弟的相處有點危險,不太對勁。
他很想知道,彆的師徒,也是這般嗎。
“當然。彆的師徒還抵足而眠呢。師尊都沒有與我抵足而眠。”扶桑麵不改色到。
抵、抵足而眠……厭池腦海裡勾勒了一下那個畫麵,然後腦子騰的一下炸了。
那緋紅一直從臉蔓延到脖子,甚至更往下。
“這……真的嗎?”
“對啊。人家都是這樣的,師徒間可親密了。彆人的師尊可不像師尊一樣,擦個頭發都要躲。”
厭池的臉更紅了。
難不成,真是他心裡想得太多了。
“師尊,徒兒就是給你擦個頭發而已,徒兒都沒說想和你睡,你這都不答應。”
厭池:“……”
厭池有點害怕。
他竟然害怕自己的徒弟。
“師尊,你臉紅什麼?徒兒我說的都是很正經的事,師尊你不要想太多。”扶桑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完全不一樣。
小狐狸看著厭池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的模樣,捂了捂臉。
完蛋了,被宿主套牢了。
“是為師……想太多了。”厭池主動承認了“錯誤”。
他很羞愧。
徒弟明明沒有那個方麵的想法,偏偏他這個做師尊的,想得太多。
“沒關係的師尊,你是我師尊,你想想什麼就想什麼,我是不會介意的。”
可是他介意。
這可是他徒弟,他怎麼能這麼禽獸。
雖然他是隻鹿,可他這些年學的可都是人的做派,他怎麼能越活越回去了。
“師尊,我真的不介意的。我可喜歡師尊了,師尊想做什麼都快可以。”
厭池覺得自己的腦子亂了。
他真的克製不住自己,尤其是在她說“都可以”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
厭池曾經見過年輕的弟子親密的模樣,他們嘴碰嘴,臉貼著臉。
他忍不住把自己記憶中的兩個人換了兩張臉,然後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