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反駁,自己倒是想天天練吻技,有女朋友陪練嗎?但目光看著她嬌羞的樣子,想到剛才接吻時她淺淺的呼吸聲,她水而軟的嘴唇,突然之間,極其不好意思說出口,隻是微抿起嘴。
宋方霓比他想象中更聰明,轉過頭看他:“你是說想說,沒人陪練。對吧?”
梁恒波啞然,她笑得更厲害了。
他並不是開不起玩笑的個性,但是,在愛情麵前還是抬不起頭似的。此時此刻,一張清俊好看的臉皮都漲紅了,最後,他搖搖頭,索性就陪她一起笑了。
“你非常可愛。”幾秒後,他輕輕地說。
這一次宋方霓終於不笑了,她的臉嫣紅透了。
車繼續沿著道路,飛馳著。他們又接了一次吻。
薄薄的隔閡在兩次小鬥嘴中消失了,情侶哪有那麼多矛盾。
宋方霓綿綿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再次開始聊天。這一次,聊的都是輕鬆愉快的話題。
說著說著話,梁恒波再輕握住她的下巴。
他咬住她唇的時候,這時候,他口袋的手機響了。
梁恒波並不想管,宋方霓卻嚇了一跳。
她希望,和他無限製地接吻,隻要能讓梁恒波永遠陪著自己,無論怎樣都好。但是,理智上又好像希望有人趕緊打斷他們,這一種毫無抵抗的著迷處境簡直太陌生且危險了。
梁恒波看到來電顯示,直接按掉。
“是誰?”她隻來得及問。
等到下車的時候,宋方霓知道是誰。
一個穿著明黃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朝著他們招手,她撲過來,抱住宋方霓。
“方霓!好久不見啊。”
宋方霓被緊緊抱著,有點回不過神。
有幾個穿著衝鋒衣的男生走過來,跟梁恒波打招呼,都是他大學同學。
梁恒波站在大巴的集散點,他的表情有點意外,也有點漠然,看起來居然有點生氣。
他回應了他們的招呼,然後,跟彆人介紹了宋方霓。
“宋方霓,我的女朋友。”
大家的目光飽含興趣和深意,齊刷刷地對準宋方霓。
在梁恒波的印象裡,高中的宋方霓是偏向靦腆安靜的性格,他剛要繼續說什麼,宋方霓提著裙子,一踮腳尖,給他們做了個俏皮的提裙禮。
“嗨。”她大方地說,
梁恒波偶遇的那幫大學同學們,除了裴琪,都是男生,什麼專業都有,各個也是文采紛揚。據他們說,也是趁著端午假期來黃山玩,趕巧碰上了。
人多又有學生證,可以弄到什麼團體優惠之類的。
原本兩人的單獨旅行,莫名其妙地變成跟團遊。
梁恒波的大學同學都很友善,但是,隱約好像有點排外,聽到宋方霓的大學,他們嘴頭誇獎,其實也根本就瞧不上似的。
隻有曾經的室友,裴琪對她依舊是主動且熱情的。
“恒波說他有女朋友,但是,他沒說你在上海。所以,恒波的媽媽就被誤會成他女朋友了,結果,這事就成了一個笑話梗,大家都說他媽媽是他的譜線寬度。”
裴琪嘰嘰喳喳半天,宋方霓根本一句都沒聽懂,隻稀裡糊塗地點頭,估計,這是一個需要語境才能理解的笑話。
宋方霓懷疑,裴琪對梁恒波有點什麼情愫,但是仔細觀察,裴琪對誰都這樣熱情。她又懷疑,自己多心了。
入住民宿前的登記,梁恒波的表情有點古怪。
宋方霓這才知道,這一次來黃山旅遊,梁小群讚助了兒子一筆錢,讓他們不要住更廉價的青旅。
但是鈔票有限,梁恒波在幾天的行程裡,訂的都是一間雙人房。
還沒來得及糾結,他就讓她不必擔心。
反正,幾個大學同學住在隔壁的酒店,當天晚上,梁恒波囑咐她鎖死門,就跑去彆的男生房間裡擠著睡了。
宋方霓獨自躺在床上。
要是彆的男生這麼訂房間,她肯定疑神疑鬼,甚至暗中鄙夷。但是,梁恒波那樣做就還好,即使在同一個房間過夜,她也覺得完全沒問題。她是安全的。
而她儘量不去想,兩人會發生什麼“問題”。
第二天在南大門集合,大家商量坐纜車還是爬上去。
梁恒波平淡地說:“你們樂意爬山就自己去,我和方霓坐索道。”
他這麼直白,立刻被攻擊重色輕友。這一次,宋方霓招架不住,硬著頭皮說跟著大家走就好。
黃山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遙望蒼黛”而得名,傳說軒轅黃帝曾在此煉丹,又改名為“黃山”,山勢險峻。
坐了雲穀纜車,依舊有需要爬行的路程,兩個女生很快有一點吃不消。
梁恒波一直替宋方霓背著書包,也提前貼心地為她借了登山杖,但等他偶爾回頭,那根登山杖,卻已經握在更虛弱的裴琪手裡。
宋方霓跟在他們男生後麵,咬緊牙關,低頭爬山,誰跟她攀談,就隻是微笑或搖頭。
爬山,靠的是憑借一口氣,隻要張嘴說話,這股氣就泄了。
到底都是十七八歲的青蔥少年,每到著名景點,大家都在為或秀麗或巍峨的景色而歡呼,宋方霓累得不知所以,但是,當她趴在欄杆上看著氤氳的山景,臉也激動成了濕潤的粉紅色。
但越往後走,風卻猛烈,塑料雨衣破了,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梁恒波脫離了那群正指點方遒的大學同學,返回到她旁邊,問她累了吧。
宋方霓絞了下眉毛當回答。
“黃山呢,是如果你想省力,隻需要沿著地圖,走那些必走不可的路競。不需要繞道,也不需要多爬山。但是,好的旅行應該有一些純粹浪費在路上的成分。”梁恒波漫不經心地說。
黃山的羊腸小路上滿是遊客。唯獨梁恒波說話,風景像隔了一層霧氣,他的麵容竟然有幾分的飄渺動人
“山上的空氣真好。”她冷不丁地接口。
梁恒波詫異地回頭。“怎麼肯張嘴說話了?”他笑了。
宋方霓用手指攥緊了他的襯衫下擺,要是爬不動,梁恒波就得負責把她拽下去。畢竟,一開始,是他把她拉過來爬山。
梁恒波說:“沒問題。”
但是等下午回去,大家出現分歧。梁恒波居然在山上訂了間酒店,這比山下普通的住宿費要貴好幾倍。
其他人繼續回湯口鎮的旅館住。
宋方霓此刻已經無法計較男女同住一間房的窘境。
回到房間,梁恒波在門口玄關處,微微彎腰,用紙巾蹭乾褲腿上的水,一轉頭,就看到女生沒脫外套,直直地丟了手機,接著就像蠶蛹般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著。
叫了她幾聲,沒有回應。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