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人的魚餌一般都是自己配的,配方絕對不告訴外人。宋方霓念在他不懂,也就沒說什麼,但之後也不要他陪著了。
又到了九月的教師節,他們回?北京,並首次作為情?侶身份,去高?中的母校探望老師。
歐陽文西裝革履,再?緊緊地?牽著宋方霓的手。
高?中班主任老徐還在帶著高?三?學生,頭發倒是更花白了一些,他看到他們結伴出現,不由連聲感慨說:“哎,這這這,歐陽你真是精誠所至啊。”又笑眯眯地?看著宋方霓說,“你沒變,真是一點也沒變。”
歐陽文拖長聲音說:“怎麼會?沒變呢?她被我滋潤得越來越美了吧。”
這種話,老徐是沒法接的。
宋方霓也沒說話,轉開目光。
他們隨後去了西中的校友大堂,?裡有不少?榮譽牆,展示著今年高?考取得優異成績的高?分考生,以及往屆優秀畢業生的花名冊。在其中,也不乏社會?名人。
歐陽文心血來潮,要去查看他們當時留下?的照片。
宋方霓便也陪著他。
“……你心不在焉的做什麼?”
歐陽文拽了下?她的胳膊,宋方霓猛地?被拉回?來,差點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打了一個趔趄。她正?隨意看著今年新出的高?考紅榜。
如今出國留學時興,高?考已經不是唯一的路徑,今年的西中隻有兩個孩子報考了上海的學校,也就沒聽見歐陽文剛剛在身後對自己說什麼。
他說:“我說中學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還真盼望著,自己一覺醒來,能重新趴在課堂上上課。”
是這樣嗎?大概,每個人對青春的感慨不同。
宋方霓記得,在高?中,自己每天穿著相同的校服,每天準時上下?課,每天在班級裡見固定的同學和老師,除了學習以外真的無聊死了——甚至,她覺得高?中生早戀都很蠢。哪有什麼感情?,更像囚徒困境的另一個極端,是青春期無法發泄旺盛荷爾蒙的產物。
隻不過?,她一直是好?學生,老師和學校會?給她提供額外的自由,也沒必要去當一個叛逆者而已,但當時隻盼
著上大學,總覺得?裡才是天高?海闊任鳥飛。
比起工作後可以隨心所欲地?支配收入和出國旅遊。高?中,就是她人生中最無聊的一段蒼白生活。
歐陽文找到他們?一屆厚厚的校友名鑒,開始找他和宋方霓的名字。他先找到了他自己,隨後翻了好?久,連說“奇怪”,最後翻幾頁,臉色陡然一沉。
宋方霓看他臉色難看,不解問:“什麼情?況?”
歐陽文皺著眉,找來了管理老師。
她才發現,?一屆學生花冊上,印有自己名字的位置被整個塗黑了,而且,她的照片也被人惡意地?用?剪刀剪去。
?頁紙如今隻剩下?兩個大窟窿和她大學的名字。
翻了翻其他同學的頁麵,唯獨印有宋方霓的地?方遭到如此待遇。
不知道自己在高?中怎麼結下?了這一種仇家?
她正?漫不經心地?想著,歐陽文卻在旁邊厲聲質問,旁邊的學生和家長都圍過?來,紛紛查看。
教導老師連聲抱歉,說他們學校每到教師節和校慶,校友禮堂都是公?開展覽,能讓所有新老學生和學生家長自由翻閱,也不知道是誰缺德做的這種事情?。
問了半天,也沒有什麼頭緒。
歐陽文開車回?去的路上,還一直憤憤地?念叨怎麼回?事。
宋方霓坐在副駕駛,伸出手,把歐陽文經常聽的經濟頻道轉到了國際廣播音樂887頻道,電台主播用?柔和的聲音聊了會?車庫音樂,開始放歌。
“喂,我跟你講話你聽到了嗎?”歐陽文在方向盤上直接關掉廣播。
宋方霓回?過?神:“哦,你在說校友錄?事。”
“你以前?在高?中得罪過?誰了?”他問,“或者,誰看你特彆不順眼?”
“老實?說,我跟其他人都相處得很好?,也就隻有你……”她說。
歐陽文噎了一下?,不由好?笑地?側頭看著宋方霓,情?不自禁地?想起高?中時光。但是,她沒有笑,低頭發短信。
“你到底是在和誰發短信?”他不快地?問。
宋方霓微微蹙了眉尖:“我告訴鄭敏和我爸,今天回?來了。我爸說要約著我們晚上一起吃頓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他口氣很怪。”
“你不早說?”歐陽文說,“我今晚約了宗行?長談事,這樣吧,我打個電話,等?裡早點結束,過?去找你。”
宋方霓卻沒有邀請歐陽文的意思?。
“忙你的去吧。等有機會?,我把我爸單獨叫出來一起吃飯。但這一次,她也在。”
她,自然指的是羅姨。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