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1 / 2)

百無一用是繾綣 簾重 6454 字 8個月前

得知事情的原委, 梁恒波略微蹙眉,建議她先給餐館打一通電話,是不是落在包廂。

宋方霓根本不需要他提醒, 她已經給餐館打去電話, 領班讓她稍等。

度日如年的五分鐘過後,領班抱歉地說,小姐對不起, 服務員沒有在包廂裡看到客人的遺落物品。

宋方霓蹙眉想了一下,又去鮑萍問了句。

鮑萍還在和合夥人抱頭痛哭, 哪裡顧得上她。

梁恒波倒是直接把鮑萍的包拿過來, 但是, 鮑萍的包裡什麼都沒有。

……兩塊勞力士的表,價格真的不便宜。甚至比得上她一輛車。

宋方霓確實已經有點著急了。

天黑了, 附近的空氣, 溫熱中透著濕潤,草坪有一股獨特的芳香。

路燈卻是昏暗的, 照得她臉色越發雪白。

她跪在旁邊的草叢旁邊,乾脆利索地把自己包裡的東西倒出來,都翻了一遍。

梁恒波站在旁邊,無可避免地看到她包裡的東西,東西還不少, 牙線,充電寶, 車鑰匙和筆記本。隨後, 他眼尖地看到一個四角被磨得發白的walkman,裝在熟悉的昵袋子裡。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撿起來。

宋方霓這時候卻抬起頭。從這個角度看,她的臉很小, 臉上紅一塊白一塊,語氣很鎮定,表情卻透露出一種強行掩飾都掩蓋不住的絕望:“我覺得我的腦子進水了。”

梁恒波莫名地被這句話戳中笑點,但這種場景微笑實在不合適,好歹忍住了。

“你再想想一切去過的地方。”他提醒,“應該是不會丟的。”

宋方霓再把泥土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全塞了回去。

她儘力維持著儀態,卻坐在路邊的木椅子上,仔細回想今天的行程。下班,去餐館,和鮑萍在大堂聊了幾句,車上,就被拽到這裡。

腦海裡是模糊的。宋方霓雖然買了昂貴的兩塊表,但在她刷完卡後,也就永遠地、徹底地把這事放下了,並沒有上心。

梁恒波坐在旁邊,宋方霓則盯著她的雙手,完全不管誰在她旁邊。他心想,她工作時也這個樣子嗎?突然間,看到她站起來。

他問:“想起丟到哪裡了?”

宋方霓想起來,她剛才拖著鮑萍來的時候,前麵有一個大的草坪。她懷疑,可能丟到草坪裡了。

已經折騰了半個小時,鮑萍和她的兩個合夥人去彆的地方喝酒了。

梁恒波也把他的下屬打發走,此刻黑天黑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宋方霓卻沒有任何旖旎和多餘的心思。她彎著腰,打著手機的手電筒,徒勞地在草坪上找尋。梁恒波也在旁邊,幫她打著光。而天公不作美,就在這時候,飄起細雨,草坪上開始起了霧。

宋方霓在草地上一塊一塊、很絕望地找,越找越慢。過了會,她站直腰,決心去自己辦公室看看。

還有一絲殘留的可能,是落在辦公室裡了。

梁恒波說:“我送你過去吧。你這狀態,彆開車了。”

一打開她的車門,鮑萍吐過的酒味混合車載香水味,撲麵而來,一股子餿味。

宋方霓下意識地看了梁恒波一眼,有些歉意和不安。但他不以為意,坐到駕駛座,稍微調了下她的座位和前後的鏡子,就係上安全帶。

路上的時候,梁恒波識趣地沒有說話,宋方霓則看著窗外不停退後的霓虹燈。燈光閃爍,一瞬即刻消失。過了會,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看著前方的路,輕聲說:“買的是限量手表?”

宋方霓對表的研究不多,基本都是聽銷售小姐說的。此刻,她隻能簡單回答:“嗯,好像是。”

梁恒波工作後才考了駕照,在上海屬於公派,一直也是有司機的,這是他第一次在上海開車,因此要盯著導航的提示。

過了會,他平靜地說:“給歐陽買表,買一塊也就夠了。為什麼,買兩塊?”

“另一塊表是想送給我爸。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戴過很貴的表,我覺得自己不能光想著男朋友。”宋方霓的發絲被雨澆濕了,臉已經凍白了。她揉了揉乾澀得眼睛,“其實,我根本都不想送他的。知道嗎?我爸今年剛生了一個女兒。而且,我發現我爸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人。”

不需要梁恒波回答,她就想,那自己為什麼買兩塊表?為什麼會執著地做一些內心不想做的事情?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哪裡出現問題。

她覺得這是一個jinx——明明想擺脫父親,但又無法擺脫女兒這個身份。她想學著像歐陽文一樣生活,但她有時候又自我厭惡。

梁恒波的右手動了動,仿佛是想摸她的頭。

他說:“你還有買表時的小票嗎,可以給我看看。現在買表,商場都附帶保險,有一種保險,如果買家丟了表,商場會賠一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