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萍有點憂心,也不知道深夜在機場打車安全不安全。最近有好幾條新聞,說有一個女孩坐出租車失蹤。
“放心吧,你這樣的絕對沒男人敢搶。”歐陽文說。
“你這樣的人渣都能可能交到女朋友,世界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鮑萍的副總說。
席間突然一片沉默,隻有烤肉,發出滋滋的聲音。
歐陽文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鮑總是公司的創始人,我們希望她平安,你人身攻擊是什麼意思?”鮑萍的副總是一個很文弱白淨的上海男人,穿著程序員愛穿的格子衫,英文名叫查理。
“我就說了一句,她晚上在機場打車絕對不會被搶劫,這就算人身攻擊?”歐陽文說。
“你自己想想,你會這麼對女朋友說話嗎?”查理毫不退讓,“你會跟宋小姐說,她晚上獨自打車,絕對不會擔心被搶劫嗎。你這就是在人身攻擊,我可沒開玩笑。”
歐陽文挑眉說:“喲,這麼拍馬屁你累不累……”
宋方霓在旁邊靜靜地說了句:“歐陽,能幫我倒杯水嗎?”
她一開口,倒是又沒人說話了。
歐陽文掃視一圈,然而,席間每個人都沒有看他,都在看著彆的地方。鮑萍眯著眼睛,顧忌著宋方霓才隱忍著沒發脾氣。
他為宋方霓倒了一杯水。
氣氛之後不溫不火,大家再也不熱烈地討論了。歐陽文又說:“這家餐館誰選的?牛舌一般。”
宋方霓直接就推開椅子,站起來,她壓住火說:“不好意思啊,我和歐陽去外麵抽根煙。你們先吃。”
她率先走出去,歐陽文也沉下臉推開椅子站起來,跟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要吵架了。
鮑萍坐了會,還是覺得不放心,走出去。
宋方霓和歐陽文果然站在馬路邊上,歐陽文正站在他顯眼的跑車邊,大幅度地揮著手臂,很明顯地在說什麼。
“——我根本不想和你那些朋友吃飯!”
宋方霓說:“Ok,你現在就可以走,我就不送了。”
“你真可笑!”歐陽文冷冷地說。
鮑萍清清楚楚地看到,宋方霓的手正握成拳,她低頭定定地看了會地麵,剛要說點什麼,歐陽文卻轉過頭,抬著眼睛看到鮑萍,露出個諷刺的笑容。
“你朋友出來了。”他提醒。
宋方霓一回頭,看到鮑萍在,就把原本想堅定說的三個字又咽下去。她對鮑萍抱歉地笑了笑,說了句對不起。
鮑萍獨自回到餐桌上,大家很八卦地問怎樣,她聳聳肩。
她覺得宋方霓馬上要和歐陽文提分手了,實際上,鮑萍心想,她根本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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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歐陽文不歡而散後,宋方霓獨自打車回到自己公寓。
她索性拖著魚竿,重新去釣魚。
她選的釣點,通常沒什麼人,隻有自己。夜晚有霧,彌散在河麵,遠處的高樓大廈把燈火投射在虛晃的水麵。一般這中景色,都能撫慰她的內心,。
但是宋方霓今晚卻尤其煩躁,魚鉤入水後怎麼都坐不住,一直都在玩手機。
找了半天,宋方霓才發現自己正在微信的通訊錄裡找索尼公關那裡的人。
她想問問他們的中國維修總部能不能修機器和耳機,而索尼公關很快地回複說沒問題,但是,讓她拍個照片,損壞到什麼地步。
“……這摔得不成樣子了啊。”對方為難地表示,最後修的錢,很可能都超過買兩部新機器的錢了。而且,耳機屬於電子易耗品,一般維修也都是換新為主。
宋方霓直接說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就這麼商量了下,對方讓她明天把機器寄過去。
宋方霓心裡這才踏實點,這時候,手機卻接到一通上海本地座機的電話。
居然是梁恒波打來的,他問的是崔越的事情。
“我知道的事情,都寫在郵件裡了。”她說,“我現在正在釣魚,不方便打電話。”
梁恒波沉默了一下。
“釣魚,你在玩什麼任天堂?”他好奇地問。
出於職業習慣,梁恒波以為這是什麼電子遊戲。
但是,當他知道宋方霓是在真實的河邊,真實地拿著魚竿,進行真實的釣魚,梁恒波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表:“時間好像有點晚了,你再釣一會就回家,好吧?”
有那麼一個瞬間,宋方霓是沒接這句。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梁恒波說完也暗自皺眉,自己無意間把她當成舅舅囑咐了。
他換了另一中語氣,也是更客觀也更漠然點:“我現在正在加班,你不忙的話,可以過來。我們聊聊崔越的事情。”根本不等她拒絕,他就很強勢地說,“我現在叫人去接你,順便幫你守著魚竿。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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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恒波在上海的辦公室很大。
為了商業保密,辦公室內還自備了會議室,會議室裡除了常規的桌椅投影儀,配有一個吧台和冰箱。
靠近窗戶的桌麵,有梁恒波叫的外賣夜宵。
加班想節省時間,所以叫的是很快捷也沒什麼味道的餃子。但是,他也沒吃幾口,三盒餃子都還剩在原處,本來是要被收走,卻被助理製止住,說再放會,萬一梁總再想吃。
梁恒波漱完口走出來,他搖搖頭,乾脆地讓他們收走。
“也彆扔。暫時放在員工廚房。下半夜累了,再用微波爐給我熱一下。”他說,“把空氣清新器打開。”
宋方霓就是在這時候走進來,隱約地聞到一股餃子味。因為在戶外釣魚,她每次都會穿著衝鋒衣和帶燈帽子避蚊蟲,抬腕看了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她在和鮑萍聚餐裡根本都沒吃飯,氣都氣飽了。此刻,倒是有點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