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區彆。”汪陽嘟囔道。
“所以你不去,是因為你看不上她。”方容琨再沒有那麼了解自己這個小徒弟的性格了。
汪陽沒有再說話,默認了。
“汪陽,你知道為什麼我給你師兄們介紹的都是些文物局,博物館之類的地方,給你介紹的就是古董店嗎?”方容琨正色道。
“不知道。”汪陽老老實實的回答,他也正想不通呢。
“就是因為你這個眼高手低的性格,等你什麼時候真正放下了心中的驕傲,你才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古董修複師,而去古董店,是目前最適合你的地方,能磨練你的性格。”方容琨嚴厲道。
汪陽低頭沉默,他知道師父說的都是對的,但讓他在那個女的手下工作,他不去。
“去古董店可以,反正我不去她們店,師父你不知道,之前她在店裡買工具連工具的用途都不知道不說,今天我在街上喝茶,你猜我看到什麼?”汪陽比劃了一下:“這麼大的茶杯,還是被人打碎了的,她當成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把碎片都撿回去,真當什麼都是寶貝了!跟著這樣的老板事情我都嫌丟人。”
方容琨看汪陽態度堅決,隻是歎了口氣,也不再勸:“那你就找一個中意的店鋪實習吧。”
汪陽看師父有些失望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解釋,但想到師父勸他肯定還是去那個店,乾脆也不說話,隻等他找到合適的實習地點,做出成績給師父看看。
想到這裡,汪陽卯著一股勁,也不休息了,到處尋找他中意的古董店。
過年期間,海西路的古董店放假關張了大半,不過,“聚寶堂”卻一直開著,這是靳軍豪的經營理念,生意人總要一分錢都不放過。
汪陽看了這麼一大圈下來,發現這條街上的古董店是真的沒落了,裡麵的東西要麼就那麼幾件能看的,要麼完全沒有任何能看的。
到最後也隻有“聚寶堂”能看得上眼了,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師父之前在這家店,還買過不少東西。
那,就這家吧。
汪陽走了進去,他的心中其實還有一個想法,這家店離“品古齋”那麼近,直接是鄰居,在這裡實習,他也能看看“品古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竟然讓師父那麼看重。
汪陽走進去的時候,靳軍豪正在跟夥計交代事情,見他進來倒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乾他們這行的,還有一個重要的能力就是得記人,否則萬一來了個有身份的人,而他又不知道人家是誰,那就尷尬了。
所以,汪陽進來的瞬間,他就認出來了,表麵默不作聲,心中卻是各種思緒:“這不是方教授的徒弟嗎,來他店裡做什麼的?”
“靳老板,我是汪陽,我是錦城大學考古專業的應屆畢業生,我希望能來你們店實習。”汪陽進來之後,也不做作,直截了當的說道。
靳軍豪一聽,頓時心中一喜。
他前段時間就跟方老提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他的學生來店裡實習,沒想到這下真的來了。
看來方老還是很信任他的,靳軍豪心花怒放,連忙笑著把汪陽迎了過來:“哎呀,看你這孩子,叫什麼靳老板,這麼生分,我跟你師父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啊?叫我靳叔就好。”
汪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他對這種強行和師父攀關係的人不怎麼喜歡,頓時拒絕道:“我還是叫您靳老板吧,我是來實習的,叫靳叔算什麼。”
“哈哈,也行,你師父呢?他沒有跟你一起來嗎?”靳軍豪朝門外看了看,汪陽身後並沒有人。
“這幾天過年,師父不得空。”
“哦,這樣啊。”靳軍豪點了點頭,有些遺憾,但還是繼續道:“你想來這裡實習是吧?好好好,你就留下來吧,你先跟小鄧進去熟悉一下環境,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他。”
鄧來慶是“聚寶堂”店裡的夥計,平時什麼雜活都是他來做的,如今多了一個實習生,能修複古董的同時好歹能幫他分擔一點工作,所以對這個新來的錦城大學考古專業的實習生也挺熱情。
而汪陽和鄧來慶聊得時候,鄧來慶也正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一個古董。
“你這樣拿會很容易摔壞的,你得用左手托著底。”
“哦哦,這樣啊。”鄧來慶雖然在古董店乾了挺久,但對這些細節的東西還的確沒留意到,頓時了然,按照汪陽說的方式重新來。
靳軍豪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一喜。
他店裡一直就缺這麼一個有水平的夥計,不然之前也不會一次次向方教授提出讓他徒弟來店裡實習這種事情了。
現在終於來了一個人,他可得好好盤算盤算,適當的時候多給點好處也不是不可以,要不……就給他兩倍的工資,反正不管怎麼著,一定得把他給留下來。
靳軍豪看著汪陽,腦海中忍不住出現“品古齋”的畫麵,臉色微微陰沉了下來。
原本都快要到手了,沒想到被那個侄女又續了一口氣。
嗬,也無所謂了,苟延殘喘而已,現在方老的徒弟汪陽都來他店裡實習了,市場就那麼大,有方老牽線,他還真沒把那個小丫頭放在眼裡。
就這樣,汪陽在“聚寶堂”實習的事情也就算定了下來。
汪陽這一整天也就在店裡工作著,由於他“地位”的特殊性,更多時候他隻是做一個指導,工作也蠻悠閒的。
第二天,剛剛九點多鐘,海西路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他們店的方向走來。
汪陽看到這個身影,更是連忙走了出去,揮著手高聲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