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木桐拿到了照片,立刻跟這隔間裡窗戶上的那些雕花對照。
她之前收這香案的時候,隻覺得上麵刀工細膩,線條流暢,用料也講究,但是壓根就沒有仔細看過這上麵到底是什麼圖案。
如今仔細看過以後,這上麵畫著的是波浪紋,波浪卷著浪花,拍打著礁石,雕刻的非常有動感和立體感。
再看那隔間的窗戶上,刻的也是這個圖案,而且一些細節也能對的上。
小天也湊過來看:“咦,這香案跟我說的那個很凶的小姐姐特彆像呢,不過她都已經消失上百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圓滾滾:“那這麼說,這香案怕真的原本就該放在這的。”
不過,靳木桐依舊要去問過師父才作數,畢竟,她也不確定故宮裡還有沒有彆的香案也刻著這樣的圖案。
靳木桐走出了倦勤齋,找到了師父。
“師父,之前我在錦城的時候,在國營古董商店收了一個這樣的香案,當時我隻是覺得這香案上的圖案非常精美,不過也沒有細想,剛剛我在倦勤齋裡的隔間裡也看到了這樣的圖案,你說著香案是不是有什麼來頭啊?”
紀鬆柏剛準備叫上靳木桐去珍寶館看看的,沒想到卻聽到這麼一出。
他拿過她的手機仔細看了看,又看了看靳木桐拍的倦勤齋中窗戶上雕刻的圖案。
紀教授頓時臉色凝重的問道:“這香案還在你那吧?”
靳木桐:“之前被一個電影劇組租借了一個月,不過如今也快要到期了。”
“在什麼地方拍呢?”紀鬆柏追問道。
靳木桐:“就在北京。”
紀鬆柏問過這些信息以後,便先去倦勤齋看了看靳木桐說的那個隔間,也拿著手機上的圖片仔仔細細的對照著窗子上的雕刻查看。
他看了很久才出來,對靳木桐說道:
“你把地址給我,我明天有空的話就先帶著木器組的同事去劇組看看。”
靳木桐沒想到師父竟然那麼重視,小心問道:“師父,這香案有什麼不對嗎?”
紀鬆柏搖搖頭:“沒什麼不對,就是因為太對了。其實乾隆花園原本就是整個故宮裡非常特殊的所在,而倦勤齋又是乾隆花園中非常獨特的所在,這裡的設計師可以說就是乾隆本人,所以,每一處細節都是他親自過問的。這海水紋的窗雕和香案,我想也是有特殊含義的。”
靳木桐追問道:“師父,那麼這麼說,這個香案在故宮沒有第二個了嗎?”
紀鬆柏笑了笑:“乾隆皇帝是什麼人?他用的東西能在彆處輕易能找到的麼?而且倦勤齋倦勤齋,這倦勤二字飽含深意,他剛登基的時候便立誓自己隻當六十年的皇帝,所以六十歲以後便開始為自己選定退休之所,所謂倦勤,就是懶得再勤政了,累了的意思。這裡是他為自己選定的頤養天年的地方,自然是極儘奢華。”
“那為什麼會選擇海水紋?”靳木桐問道。
紀鬆柏想了想:“我這也隻是瞎猜的,香案在古代用於焚香禮佛的桌子,表麵上看這是用來拜佛用的,可是,那樣的小隔間,也沒有佛像,沒有神龕,如果不是用來拜佛的,那便是還有一個用途。”
靳木桐洗耳恭聽的模樣。
“古代文人通常都有焚香拜月的習俗,整個倦勤齋,乾隆用了很多江南元素,江南的竹子,江南的雙麵繡,江南的小仙樓等等,那麼會不會是他在江南看見那些文人雅士拜月,也在小仙樓裡的雅間裡為自己也留了一個遙望月亮的香案。你看這海水紋,再升起一輪明月,何其美哉!”
靳木桐:“......是真的麼?”
紀鬆柏爽朗一笑:“我也就是瞎說說的,具體的還是等木器組鑒定吧。如果鑒定出來這香案真的是故宮倦勤齋的東西,你願意轉讓嗎?”
靳木桐點頭:“如果香案果真屬於倦勤齋,我自然願意讓它回到它本來的地方。”
紀鬆柏滿意的點點頭:“你放心,鑒定結果出來以後,如果真的是故宮的東西,洽購工作人員會跟你聯係。價錢方麵也不用擔心,肯定不會虧了你的就是了。”
靳木桐也沒想過要用這香案賺多少錢,因為本來買它也就隻花了兩萬塊,將它租出去已經回本了,能順帶著讓它回家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