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橋真的建於賀子哲在的時候,難道這橋真的跟他有關係麼?
靳木桐左右看了看,在橋邊找了一家茶館坐下,點了一壺碧螺春,老板給她倒了一杯茶,又放上了一碗點心。
“這是我們這裡的特色美食,叫做狀元粑,你嘗嘗,很好吃的。”
又是狀元橋,又是狀元粑,靳木桐心想不會吧,難道都跟賀子哲有關係麼?
靳木桐心情有些複雜的喝了口茶,便跟老板搭訕。
“老板,你們這清代乾隆時期出過一個狀元,名叫賀子哲的,你知道不?”
老板哈哈一笑:“知道!當然知道,這個鎮上誰不知道啊!那狀元郎辭官回鄉以後,便在這修了路,又修了橋,那幾年又遇上了饑荒年,他開了粥廠舍粥舍藥,救活了不少百姓,為了紀念他,所以將他修的橋叫做狀元橋。後來這地方改名了,可這裡的人依舊叫它狀元橋。”
靳木桐微微一愣,心想這說的真的是賀子哲那個負心漢麼?
“你說的那人是賀子哲?乾隆時期的那個狀元?娶了二品大員女兒當老婆的那個?”靳木桐追問道。
這時,一個穿著背心短褲,手裡拿著個蒲扇的老頭走了進來。
老板指著他說:“你問他,這都是他家的事情,他說不定清楚呢。”
靳木桐一愣,他家?賀子哲的後人?
這真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吧?
那老頭也一愣,看向麵前的兩人:“什麼事?”
“人家正在問你們家那個狀元郎的故事呢,你趕緊給講講。”
老頭眯著眼睛,神情立刻就嘚瑟起來:“嗬,姑娘你這不像是本地人吧?”
靳木桐點點頭:“我從外地來的,想要了解賀子哲的過往。”
老頭哈哈一笑:“這鎮上,誰不知道賀子哲呢,不過要說這位賀大人的功績,自然是我,賀子哲的第七代長孫來給你講講,他當初啊到了京城一考便中舉,再考便中了狀元,那可是風光無限。乾隆皇帝親自給賜婚,那時可是太後都給驚動了,親自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呢……”
老頭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賀子哲當年在官場如何如何得意,如何如何被乾隆重用,又賞賜過哪些哪些物品。
這些靳木桐都沒什麼興趣聽,能娶到二品大員的女兒,自然是很受乾隆賞識,可是兩百年過去了,他造的孽卻無人知曉。
這時茶館老板忍不住打斷:“就這點事,你不也是道聽途說聽來的,將這狀元的事情翻來覆去的講,對了,你兒子從山東學挖掘機回來了嗎?”
老頭一噎,臉漲紅:“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行行出狀元好嗎,挖掘機開得好,也是給國家做貢獻!”
靳木桐上前問道:“你好,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既然你是賀子哲的後人,那你家有沒有一本古籍,上麵寫的是關於蘇繡的技藝?”
老頭表情一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靳木桐:“你……你怎麼知道?”
靳木桐有些激動:“真的有嗎?”
老頭怔在原地,喃喃重複道:“你怎麼知道的呢?”
靳木桐想了想,直接說道:“這本古籍跟一位叫做蘇雲芝的繡娘有關係,我是因她而來的。”
老頭臉色變了又變,終於表情變得鄭重而嚴肅:“姑娘,你跟我來吧。”
說著便轉身,拐進了石橋旁的一條小巷,又拐進了一間小院裡。
小院古樸,青磚石瓦,小巧玲瓏。
老頭先請靳木桐在院中小坐片刻,自己則是去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去了。
過了一會,老頭拿著一個舊得有些鏽了的鐵盒子走了出來。
“其實,我也不算是賀子哲正兒八經的後人,他雖成過親卻沒有後代,當初蘇雲芝死了以後,他便收養了她繡坊的一個無父無母的小繡娘,認作義女,將蘇雲芝的針法都交給了那個小繡娘,那便是我家的祖先了。”
這話讓靳木桐有些意外,賀子哲竟沒有子嗣?
“賀子哲回到家鄉以後,為家鄉人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如今才有這麼多人紀念他。”
靳木桐還是覺得哪裡不對:“當初賀子哲答應了繡娘蘇雲芝,要替她將書傳播出去,他卻收了義女,隻傳給義女,這是為什麼?”
老頭的目光中帶有一絲激動:“你果然知道蘇雲芝和賀子哲的事情,這事除了我和一些看到過那本書的人,應該沒人知道的,你是從哪聽來的呢?”
靳木桐不方便告知實情,隻能說:“也就是無意中接觸到了蘇雲芝的刺繡,了解她過往的過程中知道的。”
老頭重重的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都知道,怎麼會不知道,乾隆在江南造的那些孽,總共一百多起文字獄,死的、流放的人不計其數,任誰也不敢在那個時候私印書刊,而他也嘗試過將書呈上,也沒有後文,當然,我是他後人,也隻能從一些故紙堆裡扒拉出來一些細節,賀子哲在晚年的確經手過蘇繡生意,不過據我家裡長輩說,那根本是為了幫蘇記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他顫巍著手打開鐵盒。
靳木桐屏住呼吸,難道這裡麵便是那本書了麼?
鐵盒打開,裡麵隻放著一張已經泛黃的獎狀。
【今收到李慧芳捐贈的蘇繡古籍殘本一本,經鑒定為清乾隆時期文物,為表彰你為社會主義建設做出的貢獻,特獎勵現金五十元。——蘇州博物館195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