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開,一隻造型典雅的鎏金鏨花的敞口瓶靜靜的躺在裡麵,精美反複的花紋讓在場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氣。
持寶人是一位彬彬有禮的男子,舉手投足似乎受過良好的教育,麵對鏡頭和觀眾也並不緊張,侃侃而談。
“我是歸國華僑,這是我的父親從一位英國人手中買來的,這一看就是咱們中國人的東西,他老人家在世時的心願,便是想知道這東西的來龍去脈,如果它真的是咱們中國流落在外的東西,希望能夠將它送回國來。”
觀眾聽到這番話,紛紛鼓掌。
遲興也忍不住感慨:“清末民初的時候,咱們國家有不少國寶流落海外,也許這正是這麼一件寶貝呢?不過究竟如何,還請四位嘉賓上台辨寶。”
介紹完以後,眾人上台,當所有人都走近第一件持寶人的古董時,靳木桐走上台,屏住呼吸,走近了第三件古董。
剛才在台下看得不清楚,此時走到近處時,她仔細研究,這才發現,麵前的這個鎏金鏨花敞口瓶,竟然跟故宮的的那隻銀鍍金鏨花雙鳳穿花玉壺春瓶極為相似。
她覺得不太可能,又湊近了看,還是覺得實在是太像了,隻有一些細微之處能看出不同,比如故宮裡那隻,身上有些斑駁,和一些微微發黑的地方,而這一隻,斑駁的地方卻有些區彆。
但是無論是做工、花紋、器型,都不同。
靳木桐再將這件古董拿在手裡,嗯,手感略微有些差彆。
故宮裡的那件似乎更重一些,不過也相當不明顯。
從國外帶回來的……
一個想法頓時出現在靳木桐的腦海中,她看著這個古董的表情都有了些許改變。
這時,祁珩也走了過來仔細查看這件古董。
他禮貌的站在一旁,跟靳木桐之間保持著紳士距離,他看到這個古董的時候,眼底也出現了幾分詫異,微微側頭看了看靳木桐的表情,唇角綻起一絲淺淺的笑容。
靳木桐心裡亂如麻,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盤旋。
難道眼前的這件敞口瓶,便是當初何興華請克勤郡王家的老管家仿製的那隻麼?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才剛剛在故宮見到了真品,便轉身在節目中碰到了贗品?
可是若非如此,麵前的這件器物怎麼跟故宮裡的那隻如此相像。
而且,麵前的這隻很明顯雕工精巧無比,有自然包漿和歲月留下的自然氧化痕跡,這些都說明,眼前的這件器物並非是現代劣質仿品,而極有可能是民國時期的仿品,而那時候普通人哪裡有這樣的手藝?
可從宮中出來的匠人,後來到王府成為管家,則極有可能有這樣的手藝。
如果不是見過元代的真品,靳木桐甚至會以為這是晚晴時期的古董。
她越來越確定,這件敞口瓶正是故宮中那件國寶銀器的仿品,而且正是何興華找老管家製作的那件仿品。
時間還剩一點了,她又簡單看了看另外兩件藏品,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時的祁珩也已經回到了座位上。
靳木桐越想,越覺得那個東西就是仿品,但這個仿品所承載的意義,讓她有強烈的衝動通過這個節目告訴大家。
可是,她已經選了古董了。
“祁珩……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靳木桐想了想,對祁珩低聲說道。
“嗯?”祁珩轉過頭,看向她。
靳木桐便低聲把她的計劃說了出來。
說完以後,祁珩微微垂眸,似乎沒想到靳木桐會對他說這樣的請求。
“你……明知道這是贗品,咱們這節目的規矩是嘉賓無法講述贗品,你也要這樣做麼?”
靳木桐點點頭:“我確定。隻希望你能跟我換一下。剛才那尊白釉蓮台坐獅像就讓給你了。”
祁珩漆黑的雙眸靜靜地看向靳木桐,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那神色仿佛看穿了一切。
靳木桐想要追問,可拍攝繼續進行,鏡頭搖過來,她便不好再找祁珩問了,隻得先進行節目錄製。
四人對三件古董進行投票。
第一件古董,鄒海寧、任嘉瑜投了待定,而祁珩和靳木桐投了淘汰票。
老大爺一看有兩人投了反對票,而另外兩人也隻是投了待定票,一時間有些氣急:“你們……你們怎麼就不識寶呢,這可是銅胎的!這麵上的藍色是景泰藍你們懂不懂?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給我投淘汰了呢?”
靳木桐言簡意賅:“大叔,你這是贗品。正品在故宮的確有一件禦用的,早幾年出過圖冊,造假的人估計是跟著圖冊做的,器型仿的還算不錯,不過可惜的是,這工藝實在是太差了,我在網上找到了一張銅鎏金銅胎景泰藍蓋罐的高清圖,放大以後大家可以看見,這器身有精美紋飾,再看看你這件,這東西就是個簡略版的仿品,做的一點都不用心,以後一定要看清楚再買了。”
祁珩也點頭說道:“這件器物的鎏金部分做的非常粗糙,甚至有割手的感覺,同類型的銅鎏金器生活物都打造的相當光滑,不會有這種割手的感覺的。”
兩人一人幾句,說的大叔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