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抬起頭,鼻子抵了抵盤子:“吃完了,還要!”
靳木桐:“......”
這小家夥體型不大,食量倒是不小呀,她又給小白添了一碗,這次多加了些肉。
“你慢點吃,小心魚刺。”靳木桐見它吃肉的速度還真是心驚膽戰。
小白大口大口的吃著肉,嘴裡塞滿了,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沒事,魚刺我能咬碎,我牙口好!”
靳木桐:“......”
到最後,小白連吃盤飯菜,這才終於吃飽趴那了。
圓滾滾一副痛惜的表情:“這家夥太能吃了,我的魚肉丸都給他吃完了!下次可不能帶它來了。”
小白抱著肚子癱在那:“我也沒白吃呀,我也乾了活的。”
圓滾滾將剩下的茄汁倒進碗裡,又夾了一塊魚肉:“對了,你不是要講故事麼,你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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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高祖時期,李淵定下了對李唐王朝周邊藩國的質子入朝宿衛製度,凡周邊藩國,均需要向唐派遣皇室子侄。
這對小小的羅國來說,是不得不遵守的鐵令。
貞觀五年,羅國派遣王子姬非前往長安,成為眾多質子中的一名。
姬非,羅國國王側室所生,排行第十,是羅國最小的王子,前往長安那年,他才九歲。
小小年紀就要遠離故土,前往陌生的國家,瘦弱的肩膀上還要擔當質子的重任,這讓他的母妃心碎不已。
側室跪倒在王宮門前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國王鐵了心不見,十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畢竟必須要選一名兒子前往長安,其餘的孩子都接近成年,隻有這一個,從小體弱,養在身邊都未必能養活,送去長安是最佳的人選。
就這樣,姬非淚彆了母妃,坐上馬車,顛簸一月有餘,才踏入長安境地。
路上風餐露宿,姬非原本體質就不好,這麼折騰下來,毫無意外的病倒了。
隻是質子入京有時間限製,侍從雖心有不忍,卻也不敢違抗命令將馬車停下,隻能適當降低速度,減少每天行進的時長,讓姬非有休息時間。
這天,姬非病得暈暈乎乎的,馬車停在驛站,他卻遲遲緩不過來,侍從想要扶他下車,他擺擺手,說自己待會再下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滾燙一片,這高燒燒了兩天了,病成這樣,卻因為路上原本就耽擱了時間,離時限已經來不及了,侍從不敢停下,這才讓他帶病上路。
自己,怕是不行了吧?
小小的孩子在車上蜷縮著,心如死灰。
他被父親拋下,成為棄子,小小年紀就離開母親。他是母親唯一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走以後,母親還會哭成什麼樣?
此番高燒,隻怕是病得快要死了吧?
姬非迷迷糊糊的想著。
這時,附近響起了喧囂聲,幾個孩子似乎在欺負一隻小狗,小狗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姬非的心。
他還不是最慘的那個……還有彆的生命比他活得慘。
他掙紮著起身,在侍衛的攙扶下強撐著走下馬車。
幾個孩子比他大,也比他高,他站在高處,冷哼的說道:“你們,欺負一隻可憐的小狗,算什麼男子漢?”
那幾個孩子踩在小狗腦袋上,眼看著那狗便要斷氣。
“哈哈哈,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我們幾個的事?”--
姬非亮出身份,藩國王子獨有的金腰牌,那是唐朝皇帝親賜的,這曾經是他的魔咒,此刻卻替他救下了這隻小狗。
“算了算了,咱們走。”有個年紀大點的孩子會察言觀色,見情況不對帶著弟妹們離開了。
“給它點……食物,救它……”姬非留下這句話以後,便昏死過去。
侍衛們忙成一團,趕緊將姬非抱進客棧,請大夫的請大夫,熬藥的熬藥,誰都顧不上搭理這隻小狗。
這小奶狗在那躺了半天,終於緩過勁來,卻一直沒走,在客棧附近躲了起來。
姬非經過救治,終於醒過來了,高燒三天以後終於退燒,也總算是度過危險期,大夫都說,他這病雖凶險,不過最後這一動氣,反倒讓病症都發出來,熬過去以後,這場病便能好起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便問:“那隻小狗在哪?”
侍從們哪裡知道什麼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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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那狗傷成那樣,又那麼小,估計還沒斷奶,肯定活不成了。”
姬非也不知為什麼,偏偏對一隻小奶狗心生憐憫,明明他自己才是可憐的那個。
他披上衣服便走出客棧,在那片空地
上走來走去,似乎想要尋找那隻小狗的蹤跡。
天色漸黑,姬非似乎看見了黑暗中的一雙眼睛,他蹲下,試探著伸出手去。
“小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叫它。
片刻之後,一隻受傷的小獸從黑暗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了姬非的手心中,輕輕蹭了蹭。
它竟沒有走,一直還在這等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