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這個故事影響了自己的判斷。”靳木桐在心中告誡自己。
聽到這個故事之後, 靳木桐整個心臟都有些鈍痛,那種感同身受的悲傷, 甚至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哪怕回家躺在床上許久,她都沒能平複下心情, 唯有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想到祁修所說,他能幫忙救祁珩, 也算是給她低落的心情幾分安慰。
無論那些故事是否和她相關,也都是前世的事了。
靳木桐如此安慰自己, 勉強入睡。
隻是,那刻骨銘心的故事, 又怎麼可能完全消失。
當晚,靳木桐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不再是現代社會的古董修複師靳木桐, 而是故事中那個四處流落的小女孩。
她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逐個離開, 孤苦無依, 身後不知何時就會有官兵追來。
她恐懼, 害怕, 感覺隨時都可能失去生命。
就在這時, 小和尚出現。
小和尚用那溫柔清澈的目光注視著她, 關心中又帶著幾分羞澀, 卻又異常堅定的保護著她。
她看到了小和尚對她的照顧,兩人相互扶持,漸漸長大。
在夢裡, 一個個祁修沒有講的細節都出現在她的意識中。
一個小孩子,把一個不能露麵,被官兵追捕的小女孩養大是有多麼艱難。
他們最初沒有住的地方,是祁修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搭建起他們的小屋。
他們最初沒有吃的東西,是祁修上山一點點找果子,找食物,由於最初沒有經驗,還被毒蛇咬了,差點喪命。
他們的衣服太薄,是祁修跑到鎮上,挨家挨戶的求一件棉衣,為此他不知遭遇了多少冷眼。
而討到的唯一一件棉襖,在晚上時也緊緊的裹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一次次的心疼,想要為他分擔,而他隻是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是男孩子,這些不算什麼,但小木桐不能這樣吃苦,因為小木桐吃的苦比其他女孩子已經多太多了。如果你真想幫我,那就好好長大。”
隨著年紀逐漸長大,兩人的生活也變得越來越好,他們再也沒有遇到之前窘迫的狀態,而這片無人知道的小島,就成了他們最溫馨的家。
後來,祁修被帶走。
靳木桐也曾過度思念,會在夜晚無聲哭泣,哥什麼時候會回來。
直到後來她查到了祁修的蹤跡。
後麵的事情都是祁修講過的故事,而她在收到祁修死去的消息時,整個人失魂落魄。
她回到屬於他們的小島上,渾渾噩噩的過著。
小島上的一切,都是祁修和她兩人親手組建的,觸景生情,她走在小島上,每一個角落都仿佛留有兩人一起生活過的痕跡。
她用了七天的時間,觸摸遍了小島上每一寸痕跡,把兩人相處過的一點一滴都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中。
回到房間裡,她拿出這些年來祁修送她的所有畫具,站在桌前良久。
關於對祁修的思念,在這一刻全部噴薄而出,她開始畫了,一筆一畫都充滿了感情。
整幅畫一氣嗬成,技法都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很簡單,但卻充滿了靈氣。
特彆是畫中那人,寥寥幾筆,卻把全部的思念都表達了出來。
整幅畫完成之後,靳木桐沒有就此墮落,而是拿起了祁修留下的藥箱。
這些年來,祁修也教了她很多,加上從小的耳濡目染,她也懂不少醫術。
她知道,祁修心善,最大的願望就是濟世救人,現在,祁修走了,她會繼續完成她的願望。
從她手中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卻從來不留下自己的名字,她一生未嫁,永遠走在濟世救人的道路上,仿佛通過這個方式,可以離祁修更近一點。
而隨著救下的人越來越多,一個疑問也悄然在她的心中出現。
哥當初是被毒死的,但是醫術越高,對毒的辨彆能力也就越強,以祁修的醫術,怎麼可能被毒?
這個答案,也終於在她去世前兩年,被她知道。
那年,獻王過世,新王即將登機,皇帝為了為他清掃障礙,除掉異黨。
這些都是暗中操作,沒有人知道。
而到祁修這裡時,卻屢屢失手。
祁修醫術太高,下毒這種手段,在他麵前不過是雕蟲小技。
同時他在民間聲望太高,也不能用暗殺這種手段,以防出現紕漏。
於是,皇帝動用暗衛,查詢和祁修相關的一切消息,也查到了被祁修照顧的她。
這天,皇帝傳召了祁修,麵前放著一壺酒。
他笑著和祁修聊天,卻也在聊了幾句之後,原形畢露。
“祁神醫,此次我換你來是想與你做個交易。”皇帝倒了杯酒給祁修:“10多年前,我從下令抓捕靳家餘孽,也終於在這兩天,找到了那個餘孽,你說,我該如何處置?”
祁修瞳孔一縮,強行收回有些顫抖的手,故作鎮定的說道:“既然已過10多年,皇上倒不如行善積德,放過她,畢竟10多年已過,很多恩怨是非也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