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林蕭嚇住,誰也沒想到她突然變得這麼潑辣膽大。
小崽子被打蒙了,做夢也沒想過林蕭敢打他。
董國輝和丁桂珍回過神來,一起大聲喝止。
董國輝低吼:“蕭蕭,怎麼能打弟弟!”
他衝過去一把將兒子摟在懷裡,看著兒子雪白的臉蛋上浮起的幾道紅檁子,登時心疼得無法呼吸,眼神變得陰沉無比。
丁桂珍也尖叫一聲,罵道:“你個死丫頭,你瘋啦?”她衝上前,想也不想揚手就朝著林蕭的臉抽過去。
林蕭是她親閨女,她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跟董國輝受氣可以拿閨女出氣,被繼女氣到也能拿閨女撒氣,即便要做臉給外人看還能拿閨女撒氣。
她從來不想應不應該打,打得對不對,隻有她想不想。
可惜,這一次她沒打著。
林蕭剛吃過倆大饅頭,又打了雞血渾身都是力氣,且個子比丁桂珍高一點,一下子就抓住丁桂珍揮過來的手腕。
林蕭沒看丁桂珍,卻冷冷地盯著董國輝,“從今天開始,誰敢打我一下,這一家子都彆想好過!”
她甩開丁桂珍,走到灶台前一把抄起菜板上黑沉沉的菜刀。
“你要乾啥!”丁桂珍嚇得臉色都白了,聲音越發尖利。
董秀芝則立刻逃進東間把門關上,生怕林蕭拿刀砍她。隨即她又後悔,怎麼能進屋呢,要是林蕭衝進來怎麼辦?她應該往外跑呀,趁機把鄰居們喊出來讓大家看看林蕭發瘋,這樣林蕭的名聲也就壞了。
董國輝也臉色唰的發白,護著兒子往門口退,“蕭、蕭蕭,有話好好說,彆這樣。”
林蕭冷眼掃了他們一圈,看他們一個個嚇得腿腳發軟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慣會欺軟怕硬,原主軟弱,他們就欺負她,她若是發瘋,他們反而不敢把她怎麼樣。
董國輝:“蕭蕭,彆衝動,彆傷害你娘呀。”
丁桂珍已經回過神來,雖然心咚咚直跳卻梗著脖子瞪閨女,“你是我生的,不孝順就罷了,還想劈死親娘啊?”
林蕭挑眉,笑了笑,“你說什麼話呢?”
她一步跨到飯櫥那裡,翻轉刀背,手起刀落用力一劈,“哢”,就把鎖著櫥櫃的小鎖頭連同合頁一起砸下來。
她不管丁桂珍黑沉的臉,不管繼父瞪大的眼睛,更不管小崽子嚇尿了褲子,笑道:“都是一家人,飯還是我做的,乾嘛整天防賊一樣把飯櫥鎖起來?”
董國輝:“那是怕進耗子!不、不是防你的!”
太過震驚他都忘記林蕭打兒子那一巴掌了。
丁桂珍氣得胸脯起起伏伏,要不是忌憚閨女手裡的刀,她真想劈頭蓋臉打一頓。
林蕭歪頭瞅著她,“誰要是再罵我白眼狼,我就……”她掂了掂手裡的刀,眼神轉一圈後麵的話都不用說出來。
小崽子嚇得嗷一聲,一頭紮在董國輝的懷裡,渾身哆嗦。
丁桂珍罵道:“你瞅瞅你,長本事了是吧?就會窩裡橫,就會對你親娘厲害,不就是男人變心勾搭上彆的破鞋,你至於氣成這樣回家發瘋?你要真氣,你拿刀把那臭男人剁了去!彆在家裡給我耍橫!”
她這麼罵著,眼風還惡狠狠地殺向東間門縫。
門縫後麵的董秀芝氣得一下子咬破嘴唇,丁桂珍這是故意罵她吧,這是知道自己和宋和平在一起了?
林蕭和丁桂珍這麼一鬨,她還怎麼把宋和平帶回來顯擺?
丁桂珍這人是真毒呀,假裝不知道,指桑罵槐堵死她顯擺的路。
丁桂珍知道閨女就是發脾氣,不是真的砍人,便伸手把刀奪回去。
這丫頭平時看著唯唯諾諾挺膽小的,其實骨子裡有脾氣,都是被她爹慣的。
小時候自己不讓她上學,她就發脾氣,他爹不但不生氣還送她去學校。家裡有好吃的她怕孩子禍害就收起來,想著過節帶著回娘家,死丫頭沒撈著就發脾氣,她爹知道後不但不管,還強行把糖分給她一些。
一件件一樁樁可把她的脾氣養大了,要不是改嫁自己這個當年的怕是都壓不住她。
林蕭聽丁桂珍那意思,這是早就知道原主和宋和平的事兒?閨女被拋棄在丁桂珍看來絕對是丟人的事兒,她怎麼會公開宣揚?
這兩口子怕是又打什麼壞主意吧?難道想提親把她嫁給傻子?
林蕭立刻警覺,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趁機大乾一場逼著兩口子打消和苟富貴聯姻的決定。
她一扭頭正好看到屋裡被禍禍得一塌糊塗的被子,差點大聲叫好!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