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治緩緩笑了下,聲音壓得低低的:“葉喬應該把我們之間的關係都告訴你了吧。”
他淺淺歎息:“本王之前把葉喬接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總是喜歡黏在本王身邊,一眨眼,都長這麼大了。”
殷治神色冷了幾分:“也學會背叛了。”
容宴斂著眉眼,看他的目光有些冷。
殷治突然笑了下:“聽說容丞相大義滅親,把自己的親弟弟都給押入大牢了?”
他有些嘲諷意味的勾了勾唇:“容丞相這麼做,怕是會傷了容夫人的心,說起來,你跟葉喬倒是有些相像。”
容宴眉目清冷,微微垂著的眉眼顯得神情有些寡淡,像是並不把殷治的話放在心上一樣。
殷治覺得無趣,冷冷哼了一聲。
“容丞相當心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葉喬她能背叛我,同樣也能背叛你。”
容宴淡了眸色,微微抿緊了唇。
殷治拂了拂袖擺:“既然容丞相無事,本王就回去了。”
在轉身的一瞬,殷治收了臉上的笑意,目光變得冷凝。
容宴幾次三番壞他計劃,逼得他不得不加快動作。
少年靜靜站著,低垂著的濃密長睫遮住了眸中情緒,微微上挑的眼尾處,淚痣顏色淺淡。
阿七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主子,葉大人那邊一切安好。”
少年冷淡著眉眼,眼尾淺色的淚痣被攏進黑暗裡,看不分明。
清冷的視線落在阿七身上,讓阿七無端的打個哆嗦。
他顫顫巍巍的:“主子?”
少年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
璉清聽著外麵漸漸消弭的聲響,想掀開床帳出去看看。
禾又淡淡看她一眼:“你就不怕還有人守在外麵,等你一出去就動手?”
璉清嘴硬:“本宮有什麼好怕的。”
然而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回來了。
蠟燭緩緩的燃著,寂靜的宮殿裡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璉清立刻屏住了呼吸,有些驚懼。
禾又卻彎了彎眼睛。
是容宴啊。
少年眉眼清絕,狹長的眼眸蘊著淺淺的光,長睫微微垂著,眼尾的淚痣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清透的流光。
他微微抬眼,眼角眉梢都是滿溢的清冷,似萬年雪巔上皚皚的雪。
禾又斂了笑意,皺了皺眉。
“容宴?”
祝景斂著眉眼,眸色清清淺淺。
他抿了抿唇,卻沒有應聲。
璉清一向就有點害怕容宴,現在突然就更怕了。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戳戳禾又。
“本宮還要睡覺,二位大人快回去吧。”
要不然,她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禾又抿著唇,從床上下來。
她看了一眼靜靜站著的少年,皺著眉,扯了扯他衣服。
“跟我出去。”
祝景慢吞吞的看了一眼自己被她扯住的衣袖,目光重新落回禾又身上。
半晌,清冷寒涼的少年極輕極淺的彎了彎唇。
禾又把容宴拽出來,視線在他身上繞了一圈。
她一直都不清楚小美人真正的身份,雖然無端覺得熟悉,可總是想不起來。
禾又眯了眯眼:“你都記得?”
這麼多小界麵裡,他是否擁有所有的記憶?
祝景目光沉靜又淺淡,與容宴不同的是,他眸中光華流轉,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
禾又皺了皺眉。
她不喜歡小美人這樣的眼神,像是無情無欲的神明。
禾又伸手扯了扯少年衣袖,眉間多了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