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又搬進季公館的那天,天氣十分晴朗。
翹竹跟著她一起過來,瞧見這樣漂亮的建築時又驚又喜,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小姐,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嗎?”
她靦腆地笑起來:“這裡可真漂亮。”
方儒伯在前麵帶著路,手裡提著行李,聞言默默腹誹。
真正漂亮的還沒出現呢。
翹竹想象之中自家小姐被輕視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季公館的人對穆寧恭敬又尊重,事事都按她的心意來。
翹竹都要以為這不是季公館,這是她家小姐的穆公館了。
隻是這天季筠一直沒有出現,問就是忙。
禾又托著腮,有點無聊。
一無聊她就想找事情做,找來找去就隻能給後花園的常青樹澆水了。
她淡淡瞟方儒伯一眼:“真在忙?”
不會是還在躲著她吧。
方儒伯無奈:“真的。”
這種事情,他得了季筠的吩咐,也不瞞著她。
“今天祥水鎮沈老那邊請季長官去喝酒,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
禾又就幽幽的歎口氣:“行吧。”
慢慢等著吧。
沈老今天過壽,特意請了季筠過來。
他是聽說過這個年輕人的手段的,能在短時間內把徐光奚搞下台,震懾住其他人,這就足以看出季筠的手段和心性有多強悍。
在壽宴上有不少人跟季筠敬酒,少年淡淡看他們一眼,也都接了。
沈老招呼完其他客人回來的時候,見季筠還在喝,有些驚訝地笑了。
“季長官年紀不大,酒量卻不小啊。”
季筠淡淡垂著眼,眉眼在昏暗的光下顯得有些淺淡。
他不愛說話,性子冷淡,眉眼又生得過分漂亮,其他人對他便也有些望而卻步,顯得有些踟躕。
沒有人來招惹時,少年就安安靜靜地坐著,一杯接一杯地喝,不過喝了這麼多,他依舊安靜地過分,沒有什麼特彆的醉態,其他人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不是醉了。
晚些的時候,方儒伯過來接季筠,聞到了他身上的濃重酒氣。
“爺,您醉了?”
季筠淡淡看他一眼,眸色淺淡,眸子裡映著星星點點的月色,清透漂亮。
方儒伯摸摸腦袋。
看樣子還挺清醒,應該是沒醉吧。
他開車回季公館:“爺,夫人把後花園那棵常青樹給澆死了。”
前兩天剛種上的樹苗,今天就隻剩下屍體了。
估計夫人怨念挺深的。
季筠抿抿唇,唇角稍稍翹起來一點。
少年微微偏頭看著窗外,指尖輕輕蜷著,眸子裡映著滿滿的月色,唇角也慢慢變得平直下來。
他聲音很輕,似乎是毫無情緒,又似乎是含了很多情緒。
“快一點。”
想見她。
方儒伯應了聲,笑起來。
“好嘞,開快點。”
樓上能隱約聽見季公館門口傳來的汽車轟鳴聲,禾又從窗戶往下看了一眼,搭上披肩去接他。
翹竹剛好看見她急急忙忙的模樣,幫她把滑落的披肩往上提了提。
“小姐怎麼這麼著急?”
禾又步子頓了下,轉頭看她。
“有嗎?”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
“我不著急啊。”
然而步子卻邁得越來越快了。
季公館門口亮了燈,警衛們還在門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