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2 / 2)

方忠道:“原來老奴跟著二老爺在任上時,曾經奉命去京中送過幾次信。”

雖然方忠沒有多說,可是能被二老爺派去京中送信,非得是能乾的親信不行。

林溪知道有些人看著話不多,可是做事卻極其牢靠,也許方忠就屬於後者。

她便直接說道:“不瞞你說,我想開個玉器鋪子,你跟著二老爺在外這麼多年,可知道到哪去找手藝比較好的玉匠?”

方忠道:“這個二奶奶問彆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跟著二老爺去過蘇州,那裡的玉匠手藝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可是那裡的玉匠輕易不願離開家鄉,非得開出高價才行。”

林溪道:“蘇州就算了,我也不是要找手藝頂好的玉匠,隻要比晉城的玉匠手藝稍強一些就行。”

方忠道:“要是這樣,二奶奶可以派人到府城去找,那邊怎麼說也是一省之府,想找個玉匠應該不是難事。”

林溪覺得他說的也對,府城怎麼也要比晉城繁華許多,尋個好一點的玉匠不是難事。

“既是如此,那你可願意去替我跑一趟?”

方忠料到林溪叫來應該不隻是問他幾個問題,當下便道:“老奴自然是沒什麼問題。隻是不知道二奶奶能出多少工錢,要找幾個人,老奴也好有個打算。”

這問題問在了點上。

林溪想了想道:“我要兩個玉匠,可以帶一兩個徒弟。至於工錢,隻要玉匠的手藝好,銀錢不是問題。另外,你幫我打聽玉匠的時候,順便留意一下府城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宅子。”

“二奶奶要在府城買宅子?”方忠道,“那邊的宅子可不便宜。”

林溪道:“夫君明年就要鄉試了,我想提前在府城買一處宅子。這樣鄉試的時候,也好有個地方落腳。”

聽說和沈默考鄉試有關,方忠馬上就上了心,“那老奴去了府城以後就去打聽。”

林溪道:“價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要離鄉試的地方近,環境要好。”

方忠明白林溪的意思,點點頭:“二奶奶放心,一定給您尋一個合適的宅子。”

林溪又叮囑了他幾句,然後回頭從房裡取了兩張五十兩的銀票。

“這一百兩銀子,一半你留著給玉匠做安家費,一半拿去路上用。”

方忠不肯收,“一百兩銀子太多了,五十兩銀子就足夠了。”

林溪道:“所謂窮家富路,何況這次去府城,又要打聽玉匠,又要打聽房子,肯定要破費不少。而且你這一走,家裡也要安頓一下。因此一百兩銀子並不算多。”

對於銀錢這方麵,林溪向來很大方,尤其是對自己的手下。

方忠這才收下了銀子,回家以後便叫大兒子方大郎收拾行李,跟他一起去府城。

方忠的媳婦韓氏正帶著兩個兒媳做針線,聽見父子倆的對話,等方忠進來便問道:“好好的,怎麼想起去府城了?”

方忠道:“二奶奶要開玉器鋪子,讓我去府城尋兩個手藝好點的玉匠。”

韓氏便道:“我聽說這位二奶奶陪嫁的那間茶鋪這幾個月掙了不少銀子,如今她既要開玉器鋪子,你何不跟她張口,把兩個兒子送進鋪子裡做個夥計也好。”

兩個兒子都沒有正經營生,全靠幫人打散工過活。

韓氏這麼一說,兩個兒媳便都豎起耳朵。

方忠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大郎和二郎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眼看大郎都快二十了。當初我讓你把大郎送到二少爺身邊做小廝你不肯,你是不是要全家都跟你喝西北風去?”韓氏越想越氣,忍不住當著兩個兒媳的麵抱怨起來。

方忠沒說話,有些話當著兩個兒媳不好說。沈老太太不信任他這個半路跟著二老爺的人,就算把兩個兒子送進府裡當小廝,到時為難的還是二少爺。

與其讓二少爺為難,還不如他們苦這麼幾年,等二少爺中了進士,放了官,自然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至於把兩個兒子送進二奶奶的陪嫁鋪子,方忠原來也想過,憑借著他這張老臉,隻要求一求二少爺,怎麼也能替兩個兒子求個差事。可是一旦進了鋪子,將來再出來就難了。

方忠還是覺得兩個兒子將來跟著沈默最有前途,將來說不準還能熬上個小管事,就算兩個兒子不濟,做個貼身的長隨也好。

可是這番話卻是跟韓氏講不通的,她一點也不往長遠看,就隻知道揪著眼前的這點三瓜倆棗。

韓氏跟他做了這麼久的夫妻,還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見他不說話,就知有些話不方便說,便找了個借口把兩個兒媳支開了。

方忠怕韓氏再嘮叨個沒完,趕緊從懷裡掏出剛從錢莊兌的十兩銀子。

果然,韓氏一見銀子馬上就把剛才的悶氣拋得一乾二淨,又驚又喜道:“你哪來的銀子?”

方忠道:“二奶奶給的,她說我出趟遠門不容易,便給了十兩銀子讓我安頓家裡。這十兩銀子你好好收著做家用。等我回頭去府城的時候,給你帶一盒胭脂。”

韓氏白了他一眼:“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胭脂做什麼。”說完捧著銀子笑道,“這位二奶奶還真是大方,去年臘月送了那麼多東西,如今出手就是十兩銀子。你今日不是去見她了嗎,給我說說她長什麼樣子?”

方忠道:“我原來也見過她一回,不知是不是當初沒出嫁的緣故,如今隻覺得她比原來和氣不少。至於到底長什麼樣,我哪好意思細看,反正比你們娘仨都好看得多。”

韓氏道:“你原來什麼時候見過這位二奶奶,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方忠道:“就是那年大郎娶親,二少爺約了我在茶樓見麵,給了我五兩銀子做賀禮。後來他聽我說大郎成親時用的紅綢還沒著落,便帶著我去了一家綢緞莊。哪知二奶奶也在,當時她還沒成親,跟兩個小姐正買綢緞。她不認得二少爺,當著二少爺的麵,說了幾句嫌棄的話。二少爺不愧是二少爺,聽到那樣的話,也隻是腳步停了一下,然後帶著我去了另一家綢緞莊。”

“那你今日瞧著,他們夫妻之間感情可好?”韓氏是女人,聽到二奶奶私下裡曾經抱怨過二少爺,便起了八卦之心。

方忠道:“你這老婆子,就是愛多想。你想他們夫妻要是感情不好,二奶奶要開玉器鋪子,能叫我去幫忙?”

方忠這麼一說,韓氏方才回過味來,“那倒也是。”

扯完閒篇,方忠就叫韓氏幫忙收拾行李,“這一去至少十天半個月,你多給我烙點餅,到時路上找不著打尖的地方也能對付一下。”

韓氏把銀子放下,便開始替他收拾行李,隻是還沒收拾完兩件衣裳,便想起一事,“對了,這次你去府城,順便去襄城看看春妮。她嫁了這麼幾年,一次也沒回來過,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

方忠道:“還用你說。我早就想好了,先去府城辦好二奶奶的差事,然後回來的時候便順路去襄城看看。”

韓氏把行李收拾好,又烙了一些大餅,第二天,方忠便帶著方大郎出發了。

從晉城到府城,坐馬車得要兩日路程。

雇一輛馬車到府城,要好幾兩銀子。方忠舍不得錢,便和方大郎走著去了府城。

他們父子兩個腳程雖快,可是到底比不得馬車,加上初夏已至,天氣有些炎熱,父子兩個便錯開中午最熱的一個時辰,這樣走了三四天時間,方才走到了府城。

府城自是比晉城熱鬨許多,方忠跟著二老爺見多了大世麵,沒覺得有什麼。倒是方大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這麼繁榮的地方,看見大街上有不少斯斯文文的讀書人,便道,“爹,這府城不愧是府城,連街上的讀書人都比晉城多得多。”

方忠道:“你知道什麼,現在是五月份,一定是院試的時間到了。這些讀書人多半是來參加院試的。”

方大郎不由欽佩的看了方忠一眼,“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方忠道:“這有什麼,等你做了二少爺的長隨,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不過且不管這院試,我們先去牙行再說。”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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