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公主那番休妻的話剛剛落下,元洪帝就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長寧,這事到此為止吧!”
元洪帝再縱著長寧公主胡鬨,也不會真的由她逼著臣子去休妻。
長寧公主性子嬌蠻不假,可她知道元洪帝的底線,如今見他開口這麼說,就知道這一次他不會縱著自己了。不過長寧公主卻不肯放棄,“父皇,若是他出於自願休妻,您可否把他指給我為駙馬呢?”
若是他真的為了一時的榮華富貴而自願休妻,那麼這樣的人,也不配為朝廷官員,元洪帝便點頭道:“若他心甘情願休妻,那朕便為你做主就是。”
長寧公主便嫣然一笑:“父皇說話可要算數。”
元洪帝道:“朕既是天子,說出的話當然算數。”
長寧公主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趙忱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開口警告了長寧公主一句,“若是這樣,那麼你不可用公主的權勢威逼利誘,更不可用他人的性命做威脅。不然我會如實稟告給父皇。”
長寧公主聽了這番警告卻不生氣,反而一臉驕傲的笑道:“皇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趙忱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有關這個皇妹的劣跡,自然不會信她的話,不過當著元洪帝的麵不願多說而已。
元洪帝則拍了拍長寧的手,“好了,朕也累了,你們兩個沒事的話,就都退下吧!”
從元洪帝的寢殿出來以後,趙忱不願和這個妹妹再多說,舉步就走。長寧公主卻是心情甚好,快走幾步追上了皇兄。
“皇兄,等等我。”
趙忱卻不想理她。
長寧公主笑吟吟道:“皇兄莫不是生氣了?”
剛才她脾氣上來,硬拉著趙忱來了這邊,如今又這樣笑語吟吟,趙忱懶得猜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一言不發走得飛快。
哪知沒走幾步,長寧公主就在後麵道:“皇兄,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趙忱腳步一頓,但很快就邁出了右腳。
“事關你的太子之位,你也不要聽嗎?”
長寧公主這話一落下,趙忱果然再次停下了腳步。
長寧公主笑了笑,揮退身邊的侍從,慢慢朝趙忱走了過去。
“剛才在父皇麵前,皇兄似乎對與沈狀元認識一事表現得極為緊張。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長寧公主問道。
趙忱看都不看她,如今他的日子越來越難過,這是人儘皆知的事,隻有他這個一心貪圖享樂的妹妹不知道罷了。
長寧公主沒等到他的回答,便自顧自又說下去,“要是我猜的沒錯,皇兄的太子之位似乎坐得不太穩啊!”
趙忱覺得有些好笑了,讓他陷入這種境地的人罪魁禍首是誰,不就是她的母妃嗎,想到李貴妃,趙忱由來就一陣心煩,語氣裡不由帶出一絲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皇兄你要是助我得到沈狀元,我可以幫你在父皇麵前多說好話,皇兄覺得如何?”
趙忱越發覺得好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話要是被你母妃知道,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長寧忽然歎了口氣,“皇兄,我說了這麼半天,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說實話,我覺得最後是誰當皇帝,對我來說都一樣。皇兄你也好,老六也好,反正你們誰坐了皇帝,肯定都不會像父皇那樣對我這麼驕縱,所以我真沒覺得有什麼區彆。”
這樣的實話,也隻有能從他這個一向驕縱任性的妹妹口中說出來。有那麼一瞬間,趙忱忽然有兩分心軟,不過很快他又把那一縷升上來的念頭壓了下去,淡淡道:“怎麼可能一樣?六皇弟和你始終是一母同胞。”
“是不太一樣。”長寧公主麵上似乎在讚同趙忱的意思,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完全相反,“正因為他是我親弟弟,所以我比旁人更知道,他要是真坐了那個位置,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名聲選擇犧牲我。所以我倒是更希望最後坐上那個位置的是皇兄你,起碼你對我還有幾分容忍。”
趙忱忽然輕輕笑了笑:“我倒是慶幸,皇妹你幸虧是生成了女兒,你若真的生成了皇子,隻怕我的太子之位早就不穩了。你這一番話,入情入理,讓人想不幫你都難。不過可惜,你這些話對我沒用,我是不會為了一己私利而做違背良心的事的。”
趙忱說完這幾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