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沈默來看她,林溪便拉著他問,“看見孩子沒有?”
沈默笑道:“看見了,皮膚白白的,長得像你。”
林溪從沒見他笑得這麼高興,便打趣道:“孩子這麼小,你哪看出來像我了。”
沈默伸出手牢牢握住她放在枕邊的右手,“林溪,辛苦你了。”
林溪本來還是很高興的,可是聽見這句話,便忍不住落了眼淚,“夫君,剛才疼死我了,我以後再也不生了。”
沈默馬上抱住她,“好,不生就不生,孩子有一個就夠了。”
林溪便破涕而笑:“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後不許反悔。”
沈默覺得以後反悔的人應該不會是自己,不過林溪既然這麼說,他也就順勢道,“我答應你的事,哪次沒做到過。”
林溪聽了他的話,方才得到滿足,可是心裡還記掛著剛出生的孩子,“孩子現在由誰看著?”
沈默道:“你再睡一會兒,早知道我不該來吵醒你的。”
林溪道:“我已經不困了,把孩子抱來吧,我還想給他喂奶呢!”
林溪記得初乳的珍貴性,當下就想讓孩子吃到這珍貴的初乳。
沈默看她精神確實不錯,這才出去讓請來的乳娘吳氏把孩子抱了進來。
孩子已經被包在了大紅色的繈褓裡,林溪接過去時,孩子正睡得香甜。
吳氏讚道:“小少爺真乖,生下來隻哭了幾聲就不哭了,奴婢剛才給他喂了點水,他喝了幾口便睡了。”
林溪含笑把孩子接過,隻覺得孩子那麼小,那麼可愛,怎麼看都看不夠。原來生之前,雖然有一點感覺,可是當孩子真正生出來以後,才體會到什麼叫血濃於水。
林溪親昵的把孩子抱起來親了一口,卻沒想孩子因為她的動作被驚醒了,睜開了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林溪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夫君你快看,孩子睜開眼睛了。”
夫妻兩個還沉浸在這驚喜當中,孩子忽然哭了起來。
吳氏忙道:“奶奶,孩子這是餓了。”
林溪忙撩起衣襟,準備喂奶,卻又看見一旁坐著的沈默。沈默隻當他在,可能會有些不方便,便輕咳一聲,“那我就先出去了。”
沈默走後,林溪便在吳氏的幫助下讓孩子含住了奶頭,也許跟她生產之前經常吃催奶的花生酪有關,總之孩子很快就吸出了奶汁,林溪還能聽見他小口吞咽的聲音。
林溪看著孩子在她懷裡吃奶的樣子,滿足的不行,隻覺得原來做母親是這種感覺。
可是很快,林溪就又體會到了當母親的不易。剛生下的嬰兒餓得特彆快,幾乎一個時辰就要喂一次,而剛被取名寓意祥瑞的麒哥又特彆能吃,但凡他尿過拉過,就要再吃一下。
慶幸的是,林溪的奶水很足,完全能滿足他的食欲。但是過一個時辰就要喂奶一次,饒是林溪年輕身體好,也覺得熬得不行。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麼大戶人家的女人都是請奶媽,而不是自己喂奶,實在是喂奶太辛苦了。
不過有得必有失,林溪覺得用這點辛苦換來以後孩子的親近,還是很值得的。所以沈默勸她讓乳娘帶著孩子睡時,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因此麒哥從一生下來就一直跟著她睡,幾乎沒怎麼離開過她的身邊。
麒哥滿月的時候,因著他們在京城的親戚不多,林溪和沈默商量以後,決定不大辦,隻請幾桌酒就算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滿月酒那天,來道賀的賓客卻不少。有的是沈默的同僚,有的卻是因著沈默在內閣任侍讀這一層關係來的,總之來的客人完全超出了他們夫妻的預計,最後林溪隻得叫人去酒樓定了幾桌上等的酒席送過來。
客人們都走以後,林溪粗粗掃了一眼客人們送來的禮單,便嚇了一跳。翰林院的同僚們倒罷了,翰林清貴沒多少油水,他們送的東西也是寓意大於實際的東西。可是有些根本不認識的客人,送的東西卻是貴重得多。其中有一張禮單尤為顯眼,上麵寫著上好的烏龍茶二十斤,大紅袍茶兩斤,高麗參十支,野山參兩支,鹿茸三對,上等燕窩十斤,羅墨二十盒,澄泥硯兩方,金玉如意各一對。
林溪看過以後,便問沈默:“這個客人怎麼送我們這麼多貴重的東西?”
沈默看了看禮單上的名諱,神色平靜,“這人是吏部的一個主事。日前我在內閣幫了他一個小忙,想來他過意不去,才趁著這個機會道謝。既然他都送來了,你就收下吧,不然他該多想了。”
林溪沒想到還有這等內情,好奇的問了句,“你幫了他什麼忙?”
沈默道:“其實也沒什麼,他把送交內閣的折子弄混了,把閣老們要的官員名單換成了官員們考核的名單,我看他急得滿頭大汗,趁著各部的折子還沒來得及交給閣老們,替他把那份送交的名單找了出來。”
沈默這個位置雖然看似品級不高,但是因為在內閣幫著給閣老們打下手,總有些人必不可免的會求到他的頭上。不過他幫人不求回報,從不借機敲詐銀兩。有些人心存感激,便借著他兒子滿月酒的機會,送了厚禮過來。
林溪聽了笑道:“既然這樣,那這份禮,我們受之不愧,收下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