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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我們回到京城,梓馨卻又要走了。”林溪對於衛三郎外放出去一事很有些惋惜,沈梓馨這麼一走,隻怕再見到她得等很長時間了。
沈默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衛三郎誌向頗高,早晚有一天他會回到京城的。”
希望如此吧!
事實既已如此,林溪便往好的方麵想。他們小夫妻兩個去赴任的時候,還能順路探望一下遠在晉城的沈大太太。以後上麵沒了公婆需要服侍,對沈梓馨來說也是件好事。
不過等衛三郎被外放到山東的任命下來以後,林溪給他們備辦餞彆宴的時候,特地把沈梓馨叫到了一邊,好生叮囑了一番。
送走沈梓馨,林溪的生活又恢複了原來的平淡。
這時候時值初夏,天氣已經日漸炎熱。京裡有不少富貴人家開始舉辦榴花宴。
這麼熱的天,林溪寧願舒舒服服待在屋子裡,而不是去參加那些充斥著胭脂水粉味的聚會。
不過其他人的請帖,她都能推掉。朱衡的夫人舉辦的榴花宴她卻是不好推掉的。
在朱夫人的榴花宴上,林溪見到了一個來自晉城的熟人,曾婕妤的生母曾夫人。
朱夫人笑著說:“曾夫人剛從晉城回來,我辦這榴花宴,一是給她接風,二是想著大家好長時間沒聚聚了。”
曾夫人見到林溪,先往她身後掃了一眼。
林溪笑道:“這麼熱的天,我沒敢帶柔嘉公主出門。夫人要是想見她,改天我給夫人下個帖子,請您過府一敘。”
曾夫人和氣的笑道:“那就太謝謝沈夫人你了。”
朱夫人道:“你們兩人還這麼客氣,都快來坐,你們不坐,其他人也不敢坐了。”
林溪笑著坐在曾夫人下手的位置,“剛才我從園子裡過來的時候,想起了那時在晉城參加宴會的日子。”
那時曾夫人身份還不顯,坐在最末尾的位置,如今卻是位居客首,在場的客人甚少有比她更尊貴的。
因此林溪這番話說完,最有感觸的便是曾夫人,她微微笑道:“那時候我真想不到我們三個還能再坐在一起。”
朱夫人道:“是啊,世事難料。這幾年我跟著老爺起起伏伏,真是嘗儘了心酸冷暖。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朱夫人說完,就有客人跟著附和,無非是說苦儘甘來之類的話。
不多時,便有丫鬟過來問朱夫人何時開宴,朱夫人掃了一眼客人們,“顧夫人來了沒有?”
丫鬟道:“沒有,門房那邊一直沒有等到顧夫人的馬車。”
朱夫人臉上的笑意淡了淡:“那就開宴吧!”
有人不知顧夫人是誰,便問道:“夫人說的是哪個顧夫人?”
朱夫人淡淡笑道:“還能是哪個,就是剛進內閣的那位顧大人的夫人。我原本看在自家老爺和蔣大人關係不錯的份上,給她下了份帖子。”不成想她竟然沒來。
在座的客人也有消息靈通的,朱夫人一說蔣大人,內閣這幾個關鍵詞,很快就有人猜到了朱夫人說的是誰。
“我聽說靖寧侯最近被幾個禦史聯名參奏了一本,說承恩伯做下的那些事裡,靖寧侯也有參與。”
“隻怕顧夫人沒來,也是因為忙著為父親開脫此事。”
林溪沒說話,靖寧侯之前確實和承恩伯走得有些近,不過應該是沒參與承恩伯做下的那些事,不然靖寧侯後來不會被輕輕放過。
不過不管林溪心裡怎麼想,她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涉及朝廷上的政事,為了避免給沈默惹禍,林溪一向是不乾己事不開口。
宴飲結束以後,林溪剛回到家,就聽說沈默回來了。
她這裡剛進內院,就聽到了孩子們活潑的笑聲。
沈默正在陪孩子們玩耍,林溪倚著房門看了一會兒,眼尖的慎哥便喊了聲娘。
林溪笑著走過去,輕輕點了點慎哥的小鼻子,然後與沈默道:“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
沈默沒有馬上回答,反而讓錦兒帶慎哥去外麵玩。
林溪看著他的神色,不由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沈默輕輕握住她的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年江北大澇,好多地方被淹。江北的水利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臨川府時,我就聽人說過。於是我就上了封折子。”
林溪道:“所以說你回來這麼早,是因為此事。”
沈默道:“夫人猜的一點沒錯。其實我上的那封折子,也隻是中肯的提了幾個建議,沒想到皇上不僅看了進去,還把我叫了過去,問我可否能擔當治水這個大任。”
林溪道:“你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當初也沒想到皇上會真的派你去治水。放心吧,你家夫人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而且你去治水也是為當地百姓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