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滿心莫名其妙。杜慫慫一卷自己的小被子,興衝衝下床撈枕頭,“這麼可怕,我肯定是沒辦法一個人睡的呀!”
7777被他這騷操作震驚了。半晌後才不可思議地道:【所以你專門看了天氣預報,就為了找——】
找打雷的這一天晚上來好能賴到人家床上去?
杜雲停已經像條魚似的溜出了房門,興高采烈去人家房間門口了。
顧黎的夢做得昏昏沉沉。他的睡眠質量並不好,沒有一夜能夠睡得安穩,總是充斥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夢。
這一次好像也不例外。夢裡人看不清臉,卻有一雙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狗狗一樣無辜又澄澈的黑眼睛,濕潤潤,水淋淋,像水銀裡泡著的兩顆黑水晶。
他閉著眼,意識卻是恍惚的,像是在睡著,又像是在醒著。
“顧先生......”
“顧先生?”
顧黎辨不出,這是夢裡人的聲音,還是現實。
他忽然聽到門咯吱一聲。這聲音如同一個鉤子,一下子將他從沉沉的夢境底部釣了出來,他猛地抬起眼,坐起身,看見自己房間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那隻手很白,手腕纖細,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斷。
房門徹底打開,他的小外甥站在門口,手裡還抱著個枕頭,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舅舅,”青年小聲地說,“我可以......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他的手微微用力,把枕頭抱得更緊。
“我怕——”
顧黎揉揉太陽穴,剛想詢問對方怕什麼,就聽見窗外驟然響過一聲驚雷。杜雲停的腿又顫了顫,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了,卻還是硬生生撐平眉心,“要是不行也沒關係,我可以去睡櫃子的,舅舅,那你繼續......”
顧黎蹙起眉。
“等等,”他喊住人,皺眉打量,“睡櫃子?”
杜慫慫無辜地與他回視,顧黎盯著他的眼睛,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他最終在床上拍了拍,頷首示意,“過來。”
杜慫慫立馬過去了,顛的像隻被主人召喚的小狗。
臥槽臥槽,他睡上了顧先生!
7777不得不提醒:【......的床。】
杜雲停才聽不見。四舍五入,就等同於睡上了顧先生!
他簡直要把頭埋進被子裡小聲笑,又害怕把顧先生給嚇住,隻好扭著身子把頭轉向另一麵,生怕被人看見。顧黎在他身邊躺著,一隻手手腕攤在額頭上,靜靜沉思。
不一會兒,身邊傳來了一聲噗嗤聲。
顧黎:“......?”
杜慫慫瞬間斂容:“......”
樂的太過了,一不小心樂出聲了。
他趕忙重新端起人設,儘職儘責地發抖,一麵抖一麵小心翼翼試探著把小腿往那邊探。腳尖微微碰著一點熱源,就跟受驚了的兔子似的,猛地縮回去。
跟係統死皮賴臉換來的那瓶潤膚露很有作用,不僅皮膚滑了,還滿是奶香氣,被窩裡都芬芳四溢。顧黎的胸膛微微震動,忽然出聲道:“陳遠青。”
“嗯?”
顧黎想問,你用的是我的沐浴露,怎麼是一股奶味兒?
他頓了頓,這句話沒有問出口,隻是仍舊無法睡著。杜雲停與他靠得近,也察覺到了他的煩躁,在黑暗中扭過頭來,輕聲問:“舅舅,你睡不著?”
顧黎嗯了聲,有些焦躁。
“老習慣。”
房間中重新陷入一片靜默。片刻後有細細瑟瑟的動靜,被子微微鼓動,過了一會兒,顧黎的袖口處緊了緊。他低下頭,發現袖口被身旁人的手攥住了。
青年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很亮,聲音與他夢到的人的音色奇異地混合在了一處。
呼吸的熱氣就在臉旁,好像是熱的,燙的他臉微微灼燒起來。
“舅舅,那我可以這樣拽著嗎?”
顧黎閉著眼,胸膛起伏幾下,並沒說話。
那就是可以了。杜慫慫安心地把袖子拽的更緊了些,額頭抵在上麵,像是幼獸一樣嘟囔著,“晚安。”
“......”
晚安。
這兩個字好像是句魔咒,顧黎睡了過去,再沒做夢。
第二天一大早,杜雲停被電話吵醒了。
“是這樣的陳先生,”那頭的店員恭敬道,“您在我這兒預定的表已經交了定金,今天是補款的最後一天,您......”
杜雲停還沒睜開眼,迷迷糊糊,下意識反問:“表?什麼表?”
後頭卻猛地反應過來,對了,原主還有塊準備送給渣攻的表!
杜雲停猛地坐了起來。
【醒醒二十八,】他亢奮道,【咱們有錢了!】
那錢,扔了也不能給那混蛋玩意兒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