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小狼崽(十六)(1 / 2)

慫慫[快穿] 扶蘇與柳葉 11495 字 8個月前

() 狼崽子猶且愣愣的, 直到被眼前的白兔子按住肩膀,湊上來在嘴角印了印, 這才像是清醒了些。捕食者的本能慢慢冒出了頭,後頭毛絨絨的兔子尾巴蓬鬆的好像一個圓滾滾的球,他伸手按著,下意識將白兔子抱在自己懷裡。

又回憶起身上衣服是濕的, 聲音也啞了。

“先等等……”

他生怕懷裡頭的兔子被這有些涼的溫度弄的生了病,匆匆將上衣脫了, 將他按在熾熱的胸膛上。剛才的那一句話就跟火種似的, 一下子將整個火盆都點燃了,商陸抱著他, 低低道:“哥哥,再說一次……”

青年不說了。他這會兒好像隱約感覺到了危機, 像其它的小動物一樣下意識折疊起雙腿,悶著頭往被子裡鑽, 要把自己藏在裡頭。商陸拉著他的腳踝往外拽,一層層從被子裡頭剝開來, 不由分說還是給他好好喂了一回藥。

許是看著他這一次咳嗽的太厲害, 這一回喂過來的糖漿比往常都要多。

棕紅色的藥瓶對於杜雲停來說有些大, 裡頭的糖漿裝的滿滿當當, 是幾個月前生產的, 還不曾開封過,這還是頭一回。一勺一勺喂進去時,嘴角滴滴答答有零星的糖漿溢出來, 商陸通通給親了,為了安慰他,又哄著喂了一顆糖。

“煩死了你……”

醒過來的杜雲停眼神哀怨,尾巴**的,抓著床單,“一回來就喂藥……”

就不知道乾點彆的?

小孩低低笑了一聲,低下身親親他,手指把玩著他的毛耳朵。

“哥哥,還記得剛才和我說了什麼嗎?”

杜雲停這會兒自己吃飽喝足,一扭臉便是死不認賬。

“說了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嗚——”

不記得的代價相當慘重,杜雲停難得地看到了回天明,是臉靠在玻璃上時,從遠處的地平線上看見的,鮮紅的太陽從那一道線上極富生命力地躍起來,慢慢升騰到了空中。

商陸並沒在屋裡待多久,天色剛剛有點發白,他便起身又穿回了衣服。杜雲停手軟腳軟躺在那兒,啞著嗓子問:“怎麼回來了?”

他知道軍校管得嚴,小孩肯定不是通過正常渠道回來的。

商陸從不對他撒謊,從地上把自己的武裝帶撿起來,穿到腰上,道:“翻牆回來的。”

杜雲停一驚,抬眼看他。

“那你待會兒……”

“再翻牆回去,”小孩滿不在乎,整了整衣袖,“哥哥,沒事,那牆不高。”

根本不是牆高不高的事!杜雲停有點兒擔心,“萬一被人逮到了,會不會挨罵?”

他頓了頓,又道:“怎麼突然想著回來?”

狼崽子的眼神又癡又粘,像是在陽光底下曬的半化的奶糖,幾乎能拉出絲。他重新湊近,身上蓬勃的青春感與少年已然出脫的堅朗修長的體型好像共同帶來了隱隱的壓迫,讓杜雲停下意識抿了下嘴唇。

“想哥哥了。”小孩低聲說,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帶著點親昵的撒嬌,“哥哥想不想我?”

杜雲停說不出不想的話,臉上微微泛起了紅。這一抹紅色比什麼都要明顯、讓人心動,商陸半咬著嘴唇微微笑起來,又戀戀不舍地親親他。

“再等等,”他低低道,“我很快就能回來了……”

等他成長為真正能保護哥哥的新人類,他便再也不會與哥哥分開了。

相聚時越是濃情蜜意,離彆時便越發地艱難。小孩磨蹭到了最後一秒,直到不得不走的時候,才慢吞吞提著包從門口出去。杜雲停還要起身送他,小孩死活也不準。

“哥哥再送,就真走不了了。”

杜慫慫隻好把家中的傘強行塞給他,絮絮叨叨囑咐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在對方邁出家門後,立馬幾步來至窗前,看著他的身影從樓下出現,冒著這清晨時細細的雨簾穿到了馬路對麵。

像是有感應一般,小孩在馬路對麵也回過了頭,笑著衝他招了招手。

杜雲停也向他招了招。雨聲淅淅瀝瀝的,在這樣的聲音裡,他望著他的少年邁開腳步,朝著來時的方向一路奔跑過去。

這一天私自外出,最終還是被學校裡的老師發現了。老師查不出他去了哪兒,隻知道他翻牆出了校,因此罰了他十圈的負重跑。商陸不怎麼當回事,答應一聲,便把重重的沙袋捆在了腿上,又向肩上背了個重重的包。

離校時是室友們為他打的掩護,這會兒挨罰時,幾個室友也在旁邊站著,小聲道:“你怎麼這麼實誠,背包裡裝這麼多砝碼乾什麼……也不拿出來點。”

商陸搖搖頭,隻言簡意賅道:“不用。”

他將從家中拿來的小碎花傘細致地疊起來,放在一邊,隨即冒著雨開始奔跑。冷著臉的老師掐著表站在跑道邊上,嗬斥,“速度再快點!”

商陸於是咬著牙,將速度提的更快。興許是因為見過了青年,他這會兒心裡的缺漏也好像被填補上了,毫無顧忌地拉大步伐,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

他在學校中是當之無愧的好學生。說真的,學校裡新人類並不少,大都是獅子老虎,奔跑能力也都相當強悍。可係裡幾個老師都格外欣賞於他,不僅是為著他努力,更是因為他身上有一股不管不顧的狠勁兒。那種勁兒,非得是經曆點過東西才能培養出來的,一般的順風順水的新人類身上,看不到這種真正屬於猛獸的光。

正因為看好,所以格外嚴厲。旁人背五十斤負重,商陸需要背八十;旁人跑十圈,商陸需要跑十五。這若是杜雲停知道了,指定能心疼的當場抽抽過去,可這兒沒有心疼他的人,商陸也絲毫不知道心疼自己,不管是什麼樣的任務都咬著牙往下擔。

他很少關心彆的事,除卻訓練外,便隻剩下了青年。

這天訓練回去,卻忽然聽到寢室裡唯一一個博覽群書的室友說:“大瓜!之前那個還挺出名的作家,這會兒突然出來說他那本裡頭被家暴的主角實際上有原型……”

這事,其他幾個人都絲毫不感興趣,連頭也沒抬。商陸正做著拉伸,卻忽然像是有了什麼感應,驀然開口,問:“哪個作家?”

室友沒想到他能張嘴搭這話茬,一時間倒也愣了愣。

“就……就之前寫蜂鳥的那個……”

《蜂鳥》是杜雲停之前寫的短篇。商陸猛然站起身,從他手中接過了手機去看,發現社交媒體上已然翻了天。

起因是杜雲停寫給公眾的一段自白。

“我深覺自己作為朋友並未起到作用,不能將他從泥沼之中拯救出來。我所寫的一切,皆基於這位朋友的實際情況……如今,我已忍無可忍……”

後頭附了一段視頻,是段錄下來的直播。鏡頭對著的年輕人長相斯文秀氣,看起來也瘦弱,隻一眼便能讓人確定這是個沒什麼反抗能力的舊人類。他的麵前放著麵碗,嘴角還掛著笑,一麵笑,一麵同觀眾說著些家長裡短。

正說著,後麵忽然有人開門進來,是個已然喝的醉醺醺的成年男人。小年青忙站起身,鏡頭也來不及關,著急地去扶他,“你小心點……”

出乎意料,那男人卻一把把他的手甩開了。

“少碰我!”男人不耐煩道,又眯起眼望著他,甩著手裡一張薄薄的什麼東西。

“我的卡為什麼停了?……我的錢呢?”

“沒錢了,”小年青哽咽,“我這個月的收益還沒拿到,你又一分錢不掙,家裡是真的找不出來錢了……”

他眼睛裡頭含的全是淚。

“你不喝了成不成!”

喝醉酒的人臉上赤紅一片,連眼珠子都泛著不正常的猩紅血絲,倒好像被觸及到了什麼,伸手便要打。

他強健有力的手臂握著小年青的手,就像老鷹尖銳的爪子穩穩地抓住了一隻弱不禁風的雞崽。他攥著那兩條胳膊,把人提到半空,上去便是一巴掌。

這一下子,倒把無數正觀看著這視頻的觀眾打愣了。這樣毫無理由的毆打,他們中有許多人都還是第一次見。

小年青哆嗦著身子,被打的半天抬不起頭。到這裡仍舊不算完,男人又順手抄起身邊花瓶、笤帚,二話不說往他身上揮,拎著他頭發要把他往屋裡拖,要把他的頭往牆上撞。那場麵看起來,當真是讓人不寒而栗,看得人情不自禁汗毛倒豎,心中生出了驚恐。

“彆打了!”小年青好像也忍不了了,在劈頭蓋臉揮下來的工具中間哭叫道,“再打我就分手——真分手!”

對麵男人動作沒停,反倒笑了聲。

“你分手?你還有膽子和我說分手?你一個舊人類,離開我連半天都活不下去,還有本事和我說這個?我跟你說,你爸媽姓甚名誰我都知道,住哪兒我也知道。真惹急了,我給你點一把火——”

“舊人類怎麼了?”小年青驟然揚起頭,好像被狠狠咬了一口,“就因為我是舊人類,所以活該被你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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