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高中時代(五)(1 / 2)

慫慫[快穿] 扶蘇與柳葉 17244 字 8個月前

() “……”

林華翰下意識把自己的腳往桌下藏了藏。

彆嘉言給渣男買過的東西不少。林華翰家庭條件頂多能算得上是小康, 屬於這個城市的中低產階級,手裡頭零花錢也並不多。比不得這些富二代, 人手幾張卡,隨意刷。

也因此,他拿的心安理得。都知道彆嘉言平常是個手頭鬆的人,這幾千塊錢, 對他來說能算什麼?

不也就是一個包的錢?

班級裡頭學生的鞋大多是名牌,林華翰平常穿不起這種牌子, 收下鞋盒時, 心裡頭還有些隱秘的欣悅。這會兒被杜雲停當眾說出來,輕飄飄的, 跟戳破一個泡沫一樣,他臉一下子漲紅了個徹底, 反問:“你說什麼?”

“我送你的鞋。”杜雲停道,“林同學不會忘了吧?小票可還在我家呢, 要不我拿過來,幫你想想?”

林華翰半晌沒言語, 隻是表情臉色實在算不得好看。他愛麵子, 在班裡威信也高, 還從沒在一個人身上栽這麼多次過, “送出去的東西, 還能往回要?”

杜雲停看著他的目光更不可思議。

“無功不受祿,這話林同學總聽過吧。林同學又沒給我提供什麼幫助,收下禮物就不心虛?”

他頓了頓, 又意有所指地長長哦了一聲。

“當然,要是林同學真半點不心虛,那就算了。”他笑眯眯,“畢竟這年頭,都是實誠的人吃虧麼。”

林華翰幾乎要把牙咬碎,這人哪兒有半分要吃虧的樣!

偏偏這時候,班裡同學也慢慢從他倆的對話之中反應過來了。十六七歲的少年把麵子看的比天重,這會兒聽說林華翰居然白拿人這麼貴的東西還理所應當,看他的眼神都不同於往常。有人道:“好幾千塊錢的東西,又不是便宜……”

“就是,這怎麼能白拿呢?這有點兒不要臉吧?”

“平常請喝杯奶茶,往往都得請回去呢。他怎麼好意思收?”

這樣的聲音響了,讓人想忽視都不行。林華翰低著頭,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半晌後猛地從腳上把那一雙名牌鞋脫下來,往過道上重重一放。

“還給你!”他咬著牙道,“誰知道當初你給我送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誰稀罕你的錢!”

杜雲停沒去拿,反而扭過身,跟坐在後頭的女生說:“借張紙巾。”

女生從紙巾盒裡頭抽出一張給他,杜雲停墊在手上,拎著鞋幫把鞋拎起來。

“都穿過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退。

班裡男生說:“不能退,你送給顧黎也成啊。正好他倆鞋碼也一樣,這鞋還是全新的,不浪費。”

“那哪兒成?”杜雲停不樂意了。

身邊的顧黎抿緊嘴唇,心裡頭忽然有些不痛快。

“——怎麼能給他送這種二手貨!”杜雲停堅決反對,“要是送,那肯定得送全新的,這種多臟?”

“……”

顧黎扭過頭去,心裡頭那一點不痛快跟被風吹過一樣,徹底散了。

身邊少年伸出手,小心翼翼碰碰他。

顧黎聲音還是低的,頭也不抬:“怎麼?”

“黎哥有想要的嗎?”少年趴在桌子上,巴巴地望著,剖白自己,“什麼都行,我什麼都給黎哥。”

要我都行!

他眼睛發亮。

顧黎沉默了會兒,慢慢把拇指放在了食指第一二關節處,衝著少年比了比。

杜雲停大喜。

臥槽,顧先生是在和他比心嗎?

要不是這會兒還在教室,杜雲停都要撲上去了。依照係統所言,他這會兒高興的就像條終於見著了主人的哈巴狗,恨不能把顧先生按倒在地用舌頭舔遍他的臉。

顧黎望著他毫不掩飾的歡欣表情,慢慢把後麵的話吐出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

一盆冷水兜頭就把杜慫慫剛才的高興澆滅了,半點兒火星都沒剩下。

原來顧先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黎仍舊探究地望著他,對方情緒從高昂瞬間跌落下來的轉變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微微蹙蹙眉,問:“怎麼?”

“沒怎麼,”杜慫慫蔫蔫地趴回去,“就隻是比心的意思。”

哎,他還以為顧先生這麼早就開竅了呢。

7777不讚成:【你們現在還是高中生,應當以學業為重。祖國的未來等待你們去建設,不應該這麼早就開始早戀……】

杜雲停被它這些大道理吵吵的頭疼,又委屈,【我倒是想早戀,可顧先生不樂意,我一個人也戀不起來啊!】

7777的語氣中滿是慶幸,【謝天謝地。】

不然慫慫豈不是要在這時候就上天。

杜雲停很認真地想早戀。

年少時的戀愛真是有意思。課堂上老師叫起一個學生,底下的全都嗷嗷起著哄,扭著頭往另一邊看,一定要看的那個女孩子或男孩子紅著臉低下頭才肯罷休。偶爾兩人分到了一組,那更是了不得,上課能被人從頭盯到尾,恨不能從每一個微小的動作裡頭看出點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碰碰胳膊,說句話,全是青澀。

這時候的喜歡藏不住,一個人喜歡另一個,全班都會知道。稍微受歡迎點的,全年級都能知道。他們總能從各種各樣的跡象裡察覺出來,一傳二二傳百,將這消息很快傳播出去。

杜雲停還沒有體驗過校園戀愛,他看著心癢癢。

可惜顧先生不太配合,一心隻讀聖賢書。

杜慫慫咬牙,他還就偏偏不信了這個邪!

他搬著凳子,不著痕跡地挪的更近了點。

兩人的座位靠的近,手臂幾乎是挨著的。這會兒一靠近,顧黎便能嗅到那股熟悉的奶香味兒。他掀起眼皮,少年就靠在他手肘旁,臉也湊過來,趴在桌子上,一張臉小的幾乎要被完全埋進胳膊肘裡。

他小聲喊:“黎哥……”

數學老師還在講課,顧黎瞥他一眼,瞧見少年手在褲兜裡摸來摸去,好像要翻找什麼。

什麼東西?

他微微抿抿唇,餘光始終向著身邊。杜慫慫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出來了,咻的從口袋裡伸出了已經捏緊了的手指,在課桌底下,悄摸摸給他比了一顆小小的心。

顧黎心猛地一跳。他甚至無法假裝在聽課,眼、鼻、耳朵,五官在這一刻都被麵前的人侵占了。他聞著清清淡淡的香氣,盯著少年從兜裡頭掏給他的心,神色那麼鄭重認真,好像那是少年真真正正從胸腔裡掏出來獻給他的。

顧黎喉頭突然有些艱澀。他想轉移開目光,杜雲停卻手腕一翻,換了個方式。兩手彎著微微合攏,儼然又是一顆圓潤的心。

停留三秒後,趁老師轉過身去寫板書,他飛快地把手臂伸到了腦袋上,歪過頭。

咻!

你的慫慫向你發射一枚愛心攻擊!

顧黎終於溢出了一聲輕輕的笑。他望著少年,問:“不聽課了?”

話雖這麼說,可卻沒有什麼責備的意思,裡頭的意味柔的跟水一樣。杜雲停自然也聽出來了,很是羞澀地又在包裡翻找,過一會兒掏出來了一枚粉紅色的心型。是用百元紙幣疊的。

顧黎望著。

“上課疊的?”

“不是,”少年壓低了聲音,“昨天晚上。”

“我隻值一百塊?”顧黎反問。

話說出口,又忽的生出些懊惱。他覺得自己如今真是奇怪極了,情緒好像是個被身邊人緊緊拉扯住線的風箏,隨著對方的動作一會兒朝上,一會兒朝下。這不僅僅是幼稚,可怕的是,他既為自己如此被人掌控而隱隱恐慌著,又情不自禁欣悅著。

“怎麼會?”杜雲停回答,“那是因為最高金額是一百塊的。”

“我值得最高?”

杜慫慫回答:“你是無價的。”

顧黎的笑意加深了。他黝黑的瞳孔凝視著那枚小小的、粉紅的心,沒有什麼動作。在杜雲停看了眼老師的動態再回頭時,那顆心已經從桌麵上消失了。

課間時分,小平頭又擠過來了。他和彆嘉言從開學來就形影不離的,這會兒一分開就不習慣,有事沒事總往第一排蹭。前頭老師還沒走,站在那兒給一個學生講題,遠遠地看見他那顆剃的露出一片雪青頭皮的腦袋過來,不由得皺眉。

“蔣彥,你老往前頭跑什麼?”

人都偏心,老師也避免不了。他看這幾個靠走後門進來的學生,就像看到壞了他班裡這鍋好湯的老鼠屎,沒什麼好氣。

小平頭也不在意,嬉皮笑臉回答:“我這不請教問題來嗎。”

老師眉頭皺的更緊,“你和誰請教問題?”

“這不嘛,”小平頭抬抬下巴,“就彆嘉言。”

老師的嘴角壓下去,神情有點嚴厲。

“和彆嘉言請教?——請教怎麼考出倒數第一?”

他短暫地笑了聲,好像聽到了什麼荒唐的話。小平頭的手還指在一道題上,聽見這一聲笑,忽然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晃晃腦袋,知道自己成績的確不能算是好,隻能繼續笑著裝作沒聽見。忽然響起輕輕的一聲,顧黎將筆放在了桌上。

他突然說:“做做看。”

杜雲停一愣。

“嗯?”

“我給你講過這個知識點,”顧黎抬起眼,淡淡望著他,“做做看。”

“……”

筆遞了過來。杜雲停握在手裡,盯著題目。他的確在周末補習時看過這個知識點,因此隻是略略遲疑,很快便拿起筆開始算。老師站在他身邊緊盯著紙,顯然是擺明了不信彆嘉言能把它做出來。

誰的學生誰清楚,彆嘉言半點心思都沒有往學習上放,怎麼可能會這種題?

他嘴角愈發向下壓了壓,就站在一旁看著。在看到杜雲停計算過程的時候,不由得瞳孔一縮。

……嗯?

他不敢相信,又湊近看了看。杜雲停寫出所有步驟,這會兒正按照顧先生所說回套進題目裡檢查答案,確定無誤後,便慢慢放下筆。

“對。”顧黎簡明扼要給出了答案。

小平頭眼睛瞪得溜圓,望著杜雲停。

“臥槽兄弟,厲害——這種題目你怎麼都會?你不一直說這種函數題跟天-書一樣嗎?”

怎麼突然間還開了竅?

老師臉色也變了,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雙腿牢牢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顧黎看也未看他,隻將書又拿起來,道:“學得不錯,他的確得向你請教。”

啊,顧先生誇他了,顧先生護他了——慫慫炸了,慫慫要當眾炸成一朵超炫的大呲花!!

小平頭愣愣地看著他,忽然感覺一陣悲傷。

說好的學渣一生一起走,誰先成神誰是狗呢?

怎麼還帶偷偷學習的!叛離學渣隊伍,這就是個叛徒!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好像還在顧學神嘴角看到了一絲笑……

“我瞎了。”小平頭默默把手舉起來,捂住眼,自我催眠,“是我瞎了。”

這個世界一定不是真實的。

他試圖把兄弟重新拽回來,“放學網吧去嗎?”

不等杜雲停回答,顧黎的筆哢噠一響,目光轉向少年。

“晚上補課。”他替少年回答。

小平頭不敢相信,“平常也補課?——今天可是周一,光晚自習下課都九點四十了!”

這還補課?

這怕不是要學死?

哪知杜雲停得了這一句簡直心花怒放,忙道:“補的,補的。”

我愛學習,學習愛我。最關鍵是補習開始都已經十點了,顧先生總沒辦法大半夜的再讓他回去……

他小心思一套一套的,當即道:“我有很多地方都想向黎哥請教。”

小平頭目光登時像是被主人遺棄了的狗,可憐巴巴的。他在原地轉了轉,說:“這總不能你成績上去了,我還在原地踏步吧?”

雖說爸媽不在意,那也是大家都是這種情況才會輕輕放過。要是彆嘉言成績跟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他卻還穩固停留在年紀倒數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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