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跟著秦緒出門，剛坐上車，係統就滴滴發出警報。
【宴宴，這輛車被動過手腳，方向盤和刹車隨時可能失靈】
時宴動作一頓，轉頭看向秦緒，臉騰的一下紅了。
“那個，”時宴猶猶豫豫，吞吞吐吐道：“……我有點想上廁所。”
秦緒捏了捏他的耳尖，伸手幫他打開車門。
時宴坐在座椅上沒動，而是繼續盯著秦緒，眸光微亮透著不易察覺的執拗。
“不走，等你。”
時宴頓了頓，腦海裡快速思索著換車的理由，卻沒有一個不顯突兀。除非這輛車突然壞了——
【係統，能把車胎弄壞嗎？】
係統應聲，動用力量將車胎紮破。
時宴回去一趟，再返回時，秦緒和司機已經換了一個車。
車門半開著，秦緒正站在門邊一邊翻手機，一邊等時宴。
【宴宴，這輛車也有問題。】
時宴還沒走近，係統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怎麼換車了？”
時宴表情不變，走到秦緒身邊，不解詢問。
秦緒側開身體，讓他坐進去。
“車胎壞了。”
時宴點點頭，坐上車沒再多問一句。
車輛緩緩啟動，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風景在眼前一劃而過，時宴麵無表情盯著窗外，斂眸遮住眼底的怒氣。
新司機，第一輛車出問題……按照秦緒的性格，就算沒什麼事，他也不會輕易坐上第二輛車。但現在他卻毫不猶豫坐上去，一句多餘的問話也沒有。
時宴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秦緒是故意的，故意走進蘇澤雲的圈套，想將他一擊斃命。
係統有些急，【蘇澤雲打算偽造車禍，就在下一個監控不全的路口，人都找好了。】
時宴不為所動。
【宴宴！】
係統覺得自己已經快頭禿了。
時宴將一本小甜文塞進他懷裡，不冷不熱道：【人家有把握的很，哪裡需要我們為他擔心？】
係統沒太明白，但是知道了一點：不用擔心。
他揪了揪頭發，索性不再管。
車子勻速往前開，前座的司機緊張焦躁，不停用手蹭著褲子。
時宴漫不經心翻著手機，實則在利用係統的數據鎖定蘇澤雲找好的貨車司機。
一個欠了千萬賭債，想搏一把的賭徒。
廣告牌，路標，世貿商場對麵五十米……
秦緒凝神注意著車窗外的地形，握緊捏著時宴的手，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再過一會，宴宴就會永遠，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了。
“砰——”
剛過一個岔路口，猝不及防間，一輛高速行駛的貨車就重重撞上車身。
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伴隨著玻璃碎裂聲，在耳邊炸開。
秦緒呆滯地看著手上濕熱的紅色，渾身僵硬，一股寒意從頭頂迅速蔓延至全身，隻有時宴覆蓋的地方保留著些許溫熱。
熱度不高仿佛隨時會消逝掉。
秦緒盯著自己伸出去的手臂，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要被他摟在懷裡的時宴怎麼會擋在他身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秦緒慌亂搖頭，他屈起手臂，想抱住身上悄無聲息的時宴，沾滿血的手卻在他雪白的襯衫上印下猩紅的印記，紅的刺眼。他匆忙移開手，心慌到無措。
滿手猩紅黏稠的血液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囂張地衝秦緒叫囂，嘲笑著秦緒的自以為是。
“宴宴……”
他用力推著車門，聲音輕小。
溫熱的血浸潤胸口的衣服，濕黏地粘在皮膚上，帶著讓人反胃的腥味。
“哐當”一聲巨響，車門硬生生斷裂，重重砸在地麵。
“宴宴”
秦緒慌忙抱出時宴，胡亂在衣服上抹掉手中的血跡，查看他身上的傷勢。
時宴悄悄“嘶”了一聲，在心底暗罵：早知道這麼疼，這份罪就該給秦緒受。
給時宴賒賬了一份加速卡的係統見狀，又遲疑問：【要不，再賒一張疼痛消除卡？】
【不用，該給他一個教訓】
時宴微不可察搖頭，意識逐漸放空流失，最後耳邊一片寂靜，徹底失去意識。
再恢複意識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病房裡充斥著淺淡的消毒水味和若有似無的花香，時宴稍一動作，一直盯著他的秦緒就立刻站起來。
“醒了？”
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時宴一愣，循著聲音看過去時，才發現秦緒憔悴的不成樣子，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不止。
“我睡了多長時間？”
時宴呆滯詢問，一雙桃花眸打量著秦緒，微微有些試探。
“十八個小時。”
秦緒遞上來一杯水，扶著他喝下後，又問：“餓了嗎？”
時宴微微搖頭，“還不餓。”
他看了看滿眼紅血絲，渾身寫著疲憊憔悴的秦緒，忍不住勸：“你去休息一下，我沒什麼事。”
這話說的不假，雖然當時情況看起來嚴重，但事實上情況並不算糟糕。
倒是秦緒，估計從那時到現在一直沒合眼，也沒休息。
秦緒搖頭，正要說什麼，時宴就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陪護床，“你去休息一下我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