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控製的很好,隻在麵對時宴那一次有一點失控。
而有能聽到時宴心聲這個作弊神器在,拿到治好腿傷的藥並不難。
隻要跟著時宴心中所想,表現出自己很喜歡他,要殺掉紀應,再借此和時宴做一個交易,就能拿到藥了。
謝垣緩緩閉上眼睛,耳邊時宴的呼吸聲略發惹得人心煩意亂。
謝垣說帶時宴去郊外,就沒有半分磨蹭。
第二天一早,時宴醒來,就聽眉月說了這個消息。
“今天就去?”
時宴眼睛瞬間亮起來,被叫醒的不耐煩就快速消失。
眉月笑著點點頭,繼續道:“定北王說今天天氣好。”
時宴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到達偏廳時,才發現謝垣今天難得穿了一件白衣。
這麼長時間以來,時宴還是第一次看見謝垣穿白衣。
與姐夫穿白衣的溫文爾雅不同,謝垣穿白衣,帶上了一點說不上來的出塵。不過,兩個人上半身身形差不多,謝垣穿著一身白衣背對著時宴,乍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姐夫來了。
“你今天怎麼穿了一身白衣?”
時宴不解詢問。
在他的印象中,謝垣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為主。
謝垣沒回答,而是詢問道:“怎麼樣?”
“嗯,不錯。”
時宴點點頭,心情好也不吝於給出誇讚。
謝垣微微點頭,勾起嘴角,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謝垣帶時宴去的郊外是前往京城的第一個郊外。
坐著馬車出京城時,時宴興奮的恨不得多來幾次。
謝垣看著他毫不掩飾的笑意和頻頻挑起簾子的手,嘴角忍不住也露出一絲笑意。
“這麼高興?”
“嗯。”
時宴用力點頭,看著謝垣眼眸亮晶晶的,含著明顯的親近。
謝垣心中一動,一時間怔怔看著時宴,下意識伸手握住時宴的手。
“謝垣,要是不針對姐夫,還是挺好的。”
“他要是不喜歡我的話,那我還可以跟他成為好朋友。”
謝垣下意識鬆開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在期待什麼,又或者說,想確認什麼?
紀應肯定不是個好人。
謝垣想,也就是時宴會覺得他值得信賴。
如果婚約不解除,時宴還是自己的未婚夫。
郊外的風景是時宴從來沒有見過的,路過郊外的旅客,轉著貨物的車,鏢局的人……時宴興奮看著所有,恨不得用眼睛將這外麵一切全部記住。
這裡的樹長的都和宮中不一樣,自然,生機勃勃。
“邊疆是什麼樣的?”
時宴深吸一口氣,下意識詢問道。
謝垣垂眸,對上的期待的眸光後,開始費力給他描述起來。
雖然他穿上白衣可以偽裝成一個文弱的文臣,但到底不是那些整天和書籍文字打交道的文臣。索性他遊記看的不少,描述起來,還算是得心應手。
……
時宴聽謝垣描述的,對邊疆瞬間起了很大的興趣,要不是隔的實在遠,他都想立刻跑過去看看,邊疆究竟是什麼樣的。
“邊疆沒有這麼多的樹,也沒有那麼高的山,也沒有這麼多的人。”
“那是不是能看見滿天的星星?”
謝垣停頓一秒,看向抬頭看著天空,嘴巴微張,臉頰白淨透著一點粉的時宴。
“嗯”
他應聲道。
但事實上,在邊疆這麼長時間,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邊疆的天空是否有很多星星。
“唔”
時宴低下頭,剛看向謝垣,對方就伸出手,輕輕在他的側臉上捏了一下,力道很輕,動作很快。
時宴懵了一下,姐姐昏迷後就沒有人再捏他的臉了。
等時宴反應過來,謝垣已經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轉移話題。
“要吃烤魚嗎?”
烤魚?
時宴被轉移走注意力,主要是被捏的臉頰也不疼,在郊外的時宴心情很好,就完全沒有注意這件事。
謝垣點頭,滾動著輪椅帶著時宴前往附近的溪流……
去郊外一趟,成功讓時宴對待謝垣親近不少。
不僅因為對方去過很多個地方,還因為對方那一手烤魚的技術,讓時宴念念不忘,估計要惦記好一段時間。
本來打算去郊外回來就將謝垣趕回去的行動,也被他有意無意拋到腦後。
紀應剛找眉心問清楚關於謝垣和時宴住一起的事,轉頭又收到兩個人一塊去郊外的消息。
彆莊的瓷杯又被摔碎了一套。
難道,小宴就一定會和謝垣在一起嗎?就一定沒有辦法改變嗎?
他偏不信。
紀應緊緊皺著眉頭,猶豫好一會,就收到明詔帝即將回宮的消息。
再等等。
果然,謝垣還是那麼令人討厭,而小宴,是不是隻有大昭國覆滅,他才會永遠乖乖跟在自己身邊、生活中隻有自己呢?
紀應緩緩合上眼睛,想將謝垣弄死的心越發強烈。
明詔帝要回宮了。
時宴也要收拾收拾打算回去了,但是謝垣說的故事他還沒有聽夠。
那些邊疆的故事,他還沒有聽完,一半大概都沒聽到。
時宴捧著話本,坐在桌子上,十分苦惱。
在書房翻著遊記的謝垣,也有點心不在焉。
時宴回宮的話,看這些也沒有什麼用。
一旦時宴回宮,如果他不願意,自己跟他見麵的時間將會嚴重受到限製,甚至沒有辦法再和時宴見麵。
理智來說,現在就去悄悄威脅,引誘時宴說出那句話,再和他進行交易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是謝垣莫名不太想。
也許是時機還不夠成熟。
謝垣心想。
大昭國每四年會進行一次盛大的祭祀先祖。皇家祭祀向來有很多繁文縟節,雖然經過多年精簡,但現在也還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祈福。
也就是明詔帝前一段時間去寺廟祈福。
第二部分是送禮。
就是過段時間的秋獵。
明詔帝需要在秋獵上親自打下一隻獵物放在最後一部分的祭祀上,而祭祀需要的其他祭品也都在這場秋獵上挑選。
最後一部分就是祭祀。
在十一月初。
現在距離送禮這部分隻剩下不足七天的時間。
謝垣看著自己好久沒有翻頁的遊記,主動找到時宴。
“你是說……讓我留到秋獵後再回去?”
時宴驚詫,想到自己沒聽完的故事,剛要點頭,轉頭就看見自己擱在一邊的話本。
謝垣不會是不想讓他走了吧?
就像梁越對小澈那樣?
時宴稍微又有點慌張。如果謝垣真的鐵了心要和自己成親,父皇也難有辦法。畢竟是先帝定下來的婚約,朝中有一大批老臣會支持先帝留下的這個決定。
“我……”
時宴與謝垣對視一眼,感覺自己的心臟又砰砰砰跳起來,逐漸有不受控製的趨勢。
“不行,我好久沒回宮了。”
慌張下,時宴下意識一口拒絕。
謝垣頓住,不說話,臉色看不出來分毫不對,但就是這種沒什麼表情,又將時宴的心吊起來。
他看著謝垣,近乎不敢眨眼。
但謝垣隻是垂眸自己不知道想了什麼,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時宴看著他走遠,提著心又緩緩放下來。
“眉月,眉心收拾東西,明天回宮。”
他轉頭吩咐道。
眉月眉心應聲。
謝垣回到書房後,暗衛就出現,呈給謝垣最新打探到的消息。
“鎮國公府的花的確有些是林應國的花,甚至大部分花都是林應國貴族皇室親自培育出來的。”
鄭剛彙報著調查結果。
“而且,是紀應給鎮國公大公子找到的花。”
“什麼渠道找到的花?”
謝垣詢問道。
鄭剛微微皺眉,給出回答。
“調查出來的結果是鹽商帶過來的。”
這裡麵不好的,就是紀應找花的過程太清楚了,渠道,找的是誰都登記在冊,完全沒有任何破綻。
“他既然敢送給三公主這些花,自然有把握不讓人抓住把柄,再仔細找找。”
“再狡猾的狐狸也會留下一點腳印。”
謝垣對這個結果倒是不是很意外。
紀應沒那麼好對付。
“另外,在林應國的探子說,林應國沒有任何異常。”
謝垣微微皺眉,“沒有任何異常?”
鄭剛點點頭,“林應國貴族皇室中也沒有人失蹤。”
紀應既然能拿到花,能透露邊疆布防圖,能在攔糧草後給林應**隊送消息,肯定和林應國有點身份的人有聯係。
謝垣沉吟片刻,“讓他整理一份林應國皇室的名單給我。”
“好。”
鄭剛應聲,他猶豫兩秒後,又道:“我們在調查紀應時,發現一件關於他和七殿下的事情。”
紀應和時宴?
謝垣眉頭下意識皺起,“什麼事?”
鄭剛將自己收到的消息展開給謝垣看,“這是在調查紀應和鹽幫關係時意外發現的,他還和一夥馬匪有一點關聯。”
“而這夥馬匪和幾年前意外讓長公主的馬車墜入山崖,導致長公主昏迷不醒的馬匪是一批人。”
“也就是說,長公主的墜崖昏迷不是一場意外,而是紀應的蓄意為之。”
謝垣看著白紙上的墨跡,心頭一跳。
他慢慢將紙攥緊,點頭揮手讓鄭剛離開後,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紀應,這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