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渡說著,不著痕跡將剛剛的笑聲叉過去。
“我上學時,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住。有一次夏天回來很熱,打算洗一個冷水澡,結果一打開卻是很燙的熱水,直接澆了滿頭……”
這也是他會修熱水器的原因。
事實上,因為一個人,而且不想要那個人的錢,殷渡在母親去世後,過的並沒有多好。
不管是熱水器,一般常用的家電,出了一點小毛病他都會修。
話剛說完,殷渡就收起工具,再次啟動熱水器。
“嘩”
熱氣騰騰的水噴灑而下。
“好了。”
殷渡收拾起小綠箱子,打算出門。
時宴輕輕“嗯”了一聲,向他道謝。
殷渡揉一把他仍然滴著水的頭發,沒說什麼,轉身離開浴室。
浴室門被重新關上,片刻後,裡麵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外麵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殷渡走到床邊,看向窗外那明明暗暗,遠處融入一片墨色的夜景。
今天晚上和時宴提到之前,以前的事情不由得也儘數湧入腦海。
在外麵租房子那段時間,是他最難過的那段時間。
沒錢,沒能力,要學習,在學校還被周鴻針對。雖然殷渡也沒讓針對他的人討到好處,但是這總歸是件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
熱水器壞的那天,他回來的晚了。因為昨晚兼職後,在回來的路上,被周鴻的幾個跟班攔住了。
為首的是一個體育生,高高壯壯的。
他們主動挑釁,殷渡自然不可能讓他們的欺負。不著痕跡一個人踹了好幾腳後,殷渡果斷打了報警電話,說他們校園暴力。
以前鬨歸鬨,但總歸是沒鬨到明麵上。
周鴻有錢有勢,找人壓的下來,殷渡也沒打算把他們放在心上。
但這次實在是惹殷渡煩了,索性就全部解決。
他選在那個時候報警,也是有考慮的。
他知道周鴻最近新得了一個匕首,而這把匕首後來給了他身邊的小跟班。
那個體育生很喜歡這把匕首,幾乎走哪帶哪。
而那把匕首符合管製刀具的條件。
後麵……
殷渡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打開窗戶點上煙頭星火明滅。
殷渡夾著煙,臉上多了幾分了然無趣。
周鴻在外麵鬨的再凶,到家裡根本不敢在周父麵前逞能,一直裝著好學生的模樣,自然也不敢替身邊的小跟班求情。
後來周鴻身邊的小跟班就都退學了。
他也沒再來找自己麻煩。
時宴打開浴室門,客廳裡一片安靜。
回房間睡覺去了?
時宴疑惑,他往前走了幾步,在陽台附近聞到了一絲絲煙味。
是他從來沒有聞到過的煙味,氣味很獨特吧。和他平時在小超市聞見的店長的煙味完全不同。
“殷渡……?”
時宴低聲開口,試探著喊。
殷渡聽見聲音,立刻收回紛雜的思緒,掐滅手中隻燃了一半的香煙。
“抱歉,以後不抽了。”
他沒有煙癮,隻是偶爾心情不好會抽一點。
時宴微微搖頭,主動詢問道:“這是什麼香煙,感覺和我以前聞到的煙味不一樣?”
“蘭桷。”
殷渡又補充道:“香煙的品牌。”
時宴點頭,在心底默默記下後,又隨口問道:“這應該不便宜吧?”
殷渡應聲,沒具體多說。
“吸煙不好。”
他盯著時宴認真道,生怕自己帶壞了小青年。
時宴點點頭,認同他的話。
殷渡將掐滅的煙扔進垃圾桶,伸出胳膊攬著時宴的肩膀離開陽台。
“不早了,快點休息。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殷渡詢問著,態度十分自然。
時宴順著他的話想了一會,又搖搖頭,“都可以。”
他一般早上不吃早飯,或者一個小麵包加上牛奶。
“那我就先隨便買點。”
殷渡將時宴送到次臥門口,幫他打開門。
“休息吧。”
他說著。
窗外又慢慢下起雨來。
與此同時,數十公裡外的一棟彆墅中。
周鴻站在窗邊掐滅香煙,拿出手機撥出一串電話號碼。
“那個人找到沒有?”
電話對麵停頓片刻,才道:“已經十幾年了,當年彆墅人員流動量大,園丁也換的快,想找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周鴻皺起眉頭,扔掉手忠厚的香煙。
“我不管,拿錢辦事,你們必須要在殷渡之前把人給我找到。”
對麵應了一聲,卻沒說肯定的話。
周鴻沒在意,隔了幾秒後,又繼續問:“殷渡呢?”
“住在秦山公寓。”
“住在秦山公寓?”
周鴻皺起眉頭,還沒再問,對麵的人就主動說:“他早些年買了一套房子,一直租給了其他人。”
“你是說……還有人和他一塊住?”
周鴻眉頭緊緊皺起,滿臉不可思議。
以殷渡那張臉,還有人願意和他住在一起?
對麵應聲,又補充道:“是個瞎子。”
是個瞎子啊……
周鴻慢慢掛斷電話,麵上浮現出一抹陰沉和算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