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們隊的人就不勞你關心了。”
徐躍諷笑一聲,麵色徹底冷下來。
說話間一抬手,一串鋒利的冰刃就直直刺向還笑著的王哥,在空氣中劃出淩厲的破空感。
王哥瞳孔微縮,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對麵的人群發出一陣細微的混亂。
王哥連忙側身去躲,腳步踉蹌,重重摔倒在地上。卻還是有一個冰刃從他的脖子上劃過,皮膚上立刻滲出血絲來。
“你乾什麼?”
王一慌慌張張,趕忙去扶王哥,周圍的其他小弟已經在混亂中後退了好幾步,一齊縮在了角落。
但他還沒走過去,就看見坐在地上的王哥身體忽然慢慢伏下去,貼近地麵,臉色也在一瞬間變的青紫,像是遭受了擠壓一般,額頭上立刻冒出豆大的汗珠,頸側原本輕微的血痕也迅速裂開,血一下湧出來。
王一被這突然的變故嚇的動也不敢動,隻呆呆地看著王哥,渾身僵硬發冷。
徐躍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消散過去。
他居高臨下看著王哥,慢慢蹲下身體,“以後,這張嘴不會說話可以縫起來。”
王哥“嗬嗬”從喉嚨裡發出含混的聲音,眼球充血費力看向徐躍,祈求看著他,向他道歉。
周圍空氣的擠壓感放鬆了一點,王哥大口喘著氣,快速道:“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徐躍盯著他一會,隨後站起身,“一樓東邊歸你們,希望你們的眼睛不像嘴巴那麼沒用。”
幾個人紛紛離開了。
周圍的壓迫感才一掃而空,王哥瞬間脫力,像一條爛魚一般趴在地上,他咽下喉嚨中的血沫,緊盯著地麵的眼睛中滿是惡毒和怨恨。
徐躍上二樓時,還有點後悔。
他不大高興跟徐鋯抱怨道:“早知道是他們,就不開門了。”
徐鋯沒說話,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而房間中,時宴叭叭叭說完後,一抬頭發現喻頃修竟然在走神。
“魚魚!”
時宴提高聲音喊。
喻頃修收回精神力,快速回神。
“怎麼了?”
時宴瞪圓眼睛,他剛剛說那麼多,喻頃修都沒有聽嗎?
時宴決定三分鐘都不理喻頃修了。
他背過身體,捂住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頭頂冒出來的兩隻小耳朵,不聽喻頃修說話。
喻頃修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宴宴之前在跟他說話。
“抱歉,我剛剛有點走神,你說了什麼,可以再說一遍嗎?”
喻頃修詢問道,看見背對著他的時宴,語氣不自覺放輕,帶著一絲|誘哄。
時宴裝作沒聽見。
他才不多說一遍,沒聽見就沒聽見。
時宴捂著耳朵,數著時間,打定主意,不到三分鐘,絕對不理喻頃修。
喻頃修略微有些手足無措。
他抬眸盯著背對著他,無視他的時宴,心底忍不住泛起一絲焦躁。
“宴宴……”
他開口喊著,卻不知道後麵該說些什麼。
三分鐘的時間雖然不長,時宴感覺自己沒數一會,就數到了一百八,但是身邊的喻頃修已經微微皺起眉頭,眼底跟著浮現出煩躁來了。
“宴宴?”
他再次開口喊時,時宴終於鬆開捂著耳朵的手,回答他了。
“乾嘛喵?”
他語氣並不是很好,但總算是理了喻頃修。
“對不起,我錯了。”
喻頃修猶豫一會,拉住時宴剛剛放下來的手,目光緊緊盯著他頭頂的耳朵。
他知道,時宴高興的時候,會喜歡動耳朵。
魚魚跟他道歉了。
時宴耳朵一動,臉上立刻就浮現出笑容來。
他是一個大度的喵喵,這次就先原諒魚魚了。
時宴轉過身,頭就蹭到了喻頃修的懷裡。
“以後再無視我,我就六分鐘不跟你說話了喵。”
“不會。”
喻頃修一口否定。
這次是因為意外,他分出了精神力到樓下,才有些走神。
得了他保證的時宴就更開心了。
他伸手撓了一下耳朵,又高高興興將頭蹭到喻頃修麵前,拉著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耳朵上。
“揉一下喵~”
喻頃修心裡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一步動起來。
他輕輕揉了揉觸感極好的兩個耳朵,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有尾巴嗎?”
喻頃修鬼使神差,脫口而出。
尾巴?
時宴下意識去揉揉自己的尾椎骨,隨後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就從褲腰間鑽出來,在喻頃修眼前晃了一圈後,又快速收回去。
“尾巴,褲子,不舒服。”
時宴趴在喻頃修的腿上,含混道。
喻頃修喉結滾動一圈,後半會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嗯”子,心裡卻像住進了一隻會撓人的小貓咪,抓心撓肝的癢。
警告過後的王哥等人徹底安分下來了,似乎是知道了他們不好惹,所以一整個中午,都沒有再晃過來一次。
時宴壓根沒關注到這個人,這次更是見都沒見到就走了。
下午被喻頃修抱到車上繼續睡的。
最後一個加油站,距離他們現在的地點並不遠。
車子勻速在路上行駛,時宴窩在喻頃修懷裡睡的雲裡霧裡,半點不想起。
一直到他醒來,車裡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抬眼看車窗外,就是加油站大大的紅色字標。
時宴茫然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正要下車,就看見喻頃修從加油站裡麵走出來,正在用對講機和彆人通話。
“魚魚!”
時宴興奮招手,睡的精神飽漲,神清氣爽,喊喻頃修的聲音也中氣十足。
對講機兩邊不約而同都停頓了兩秒,隨後,站在實驗室門口的蘇妍就聽見對講機另一邊傳來喻頃修的“嗯”。
“東西我會帶回去,掛了。”
緊接著,喻頃修丟下一句話,對講機就被無情結束。
蘇妍拿著對講機皺了皺眉,模仿著剛剛聽到的語氣“嗯”了一聲。
“嗯……”
“小趙,你聽聽,有什麼不一樣?”
蘇妍拉住身邊的助理。
助理遲疑兩秒,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
“……挺溫和的?”
蘇妍一挑眉,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來。
她就沒聽錯。
“嘖。”
蘇妍幽幽歎一聲,給自己消毒後,感慨著進入實驗室。
“鐵樹都有人要了,我怎麼說也是貌美如花,到現在竟然連一個追求者都沒有?”
跟在他後麵的助理扶了扶黑框眼鏡,微微有些呆滯。
“基地的米隊長不是在追博士你嗎?”
蘇妍腳步一頓,一揮手道:“他不算。”
米謙那樣子,一看就不喜歡她。搞不懂他天天往實驗室送花乾什麼?想乾擾她的實驗進度?
蘇妍眉頭一皺,又快速跟助理吩咐道:“以後讓門衛彆收米謙的花,就說……就說我死了。”
“他要是想找我,讓他找個地方燒紙。”
助理頓了頓,忍不住又扶了扶眼睛。
“博士,不帶這麼咒自己的。”
喻頃修收起對講機後,時宴已經張開雙臂朝他撲過來了。
喻頃修穩穩接住他,還沒讓他小心一點,時宴就左看右看,詢問道:“其他人呢?”
“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喵?”
“他們去取變異植物,過一會就回來。”
喻頃修回答。
時宴愣一下,又問:“是那個藤蔓喵?”
當時那顆三級植株被炸沒之前,喻頃修曾經取過一株藤蔓,讓他收起來。
喻頃修點頭,正要放下時宴。
時宴就伸手摟緊喻頃修的脖子,用態度表明自己不願意下去。
喻頃修隻好又繼續抱著他。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要跟我回基地嗎?”
喻頃修詢問。
時宴想也不想點頭。
魚魚都是他的人類了,喵喵肯定要和他在一起的。
喻頃修心頭微鬆,抱著時宴又緊了一點。
他頓了頓,狀似無意詢問道:“你有什麼喜歡的嗎?以後想住在什麼樣的地方?”
還在左顧右盼的時宴立刻被他的問話吸引了注意力。
“喜歡吃魚……”
時宴沉吟一會,忽然又眼睛一亮,“還喜歡魚魚!”
吃魚……怎麼吃……?
喻頃修身體微僵,不自覺思維有些偏,耳廓也逐漸泛紅。
但很快又把思緒拉回來。
因為時宴再次開口了。
“住的地方,要有好大的床……有可以曬太陽的陽台。不過,隻要有魚魚,我都不挑的喵。”
喻頃修再次忍不住呼吸一窒,抱著時宴的手臂都忍不住發緊,但怕弄疼了時宴,又快速鬆開一點手臂。
雖然宴宴說不挑,但是可能喜歡什麼他自己都沒太注意到。
回去……
喻頃修心思轉了一圈後,立刻就有了主意。
徐躍幾個人也回來了。
時宴將他們帶回來的植株胡亂塞進空間後,就坐上車,打算返程。
一路上都走過,有危險的地方也有標注。
所以晚上幾個人也沒有休息,而是輪流換著開車,連夜往基地趕。
時宴看了半宿的星星,終於有點熬不住了,靠著喻頃修睡過去。
而他睡過去沒一會,車子就緩緩在路邊停下。
徐鋯下車後,和基地那邊聯係了幾句後,轉身回到車裡。
“喻隊,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
徐鋯壓低聲音道。
喻頃修微微點頭,仍然保持著摟著時宴的姿勢。
徐鋯往他懷裡看了一眼,還沒說話,又聽見喻頃修道:“聯係人我換一套房子,等我回去自己裝修。”
徐鋯點頭,忍不住又看了時宴一眼,才又道:“米謙這段時間在基地不安分,他還給蘇妍送了好幾天的花。”
喻頃修神色不變。
徐鋯又道:“等時宴跟我們回去,米謙很可能對他下手。”
徐躍那家夥笨看不明白,但他從末日前就跟著喻隊,不是什麼都不懂。
喻隊就不是會遷就的人,所有看似的遷就和妥協不過是順勢而為。
但青年確實耀眼,就像這灰白末日中一抹璀璨的色彩。
配上喻隊,正合適。
喻頃修垂眸看一眼睡顏安靜乖巧的時宴,一時間沒回話。
他又響起青年撲到他身上,獻寶似的將那顆三級變異植物的晶核給他看的模樣。
那顆水藍色的晶核現在還在他的口袋裡。
也許是他們所有人都低估了宴宴。
“嗯。”
喻頃修點頭,抬頭看向徐鋯。
“你去睡一會,我先守著。”
徐鋯點頭,動作放輕坐到後麵,把歪斜躺著的徐躍撥正,才在他身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