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軍師今天娶妻了嗎2(2 / 2)

他自認為對時宴沒有任何虧待,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也很好,但……

薑妄一頓,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後,忽然嗤笑一聲。

背叛就是背叛,哪需要說那麼多。

薑妄抱著時宴的手微微用力,時宴忍不住皺眉,輕哼了一聲,聲音極其微弱。

薑妄還沒來得及放開些力氣,一旁的林軍醫就吹胡子瞪眼,敲了一下薑妄的手肘。

“力氣小一點,病人知不知道?”

薑妄將時宴放進木桶,沒在這邊多留,而是找一個借口離開。

時宴這一病,幾乎有大半個月都在昏沉中。

薑妄趁機提拔了一個新人上來接替時宴的位置,雖然他心有芥蒂,但是他無法否認,時宴提的計劃是一個好計劃。

有了上一次的記憶,薑妄也沒繼續猶豫試探,而是在布置好一切後,就快速攻打禹州。

時宴能夠起床走出門時,禹州已經完全攻下,隻剩下後續的安排處理事宜了。

“時大人。”

阿德見到時宴出門,立刻高興來到時宴身邊。

“時大人,你身體好點了嗎?”

時宴微微點頭,還沒開口問什麼,阿德就主動道:“大人攻下禹州了,大雍朝皇室節節敗退,已經退到了荊州。”

禹州有大雍朝的皇城。

時宴恍惚了一下,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明顯的喜意來。

“真的?”

他下意識重複追問。

阿德用力點頭,顯然也高興的不行。

“大人打算在禹州設宴慶祝……”

阿德猶豫一會,又往時宴身邊湊了兩步。

“以後,是不是該改稱大人為殿下了?”

薑妄一直不太在意稱呼,祿陽軍中他叫大人,軍師和其他招攬的文臣也叫大人,誰都叫大人。

以前無所謂,但現在攻占了禹州,得改一個正式的稱呼了。

時宴沒回答這個問題,他仍然沉浸在大雍朝皇城被攻破的喜悅中。

好一會後,他才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詢問道:“薑……大人他人呢?”

“應該還在禹州,時大人想去看看嗎?”

阿德問道。

時宴點點頭。

阿德立刻笑起來,“那我去找大人。”

薑妄收到消息時,正讓人在城中搜索趙昱的身影。

得了彙報後,忽然眼睛微亮,既然趙昱會躲,那就讓他主動出現。

“派人去接時軍師來禹州。”

將士領命離開了。

薑妄卻突然心思浮躁起來。

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

他花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攻下了禹州,時宴……

薑妄看向遠處,眉頭緊緊皺起。

算起來,他也有小半個月沒有見到時宴了。

時宴穿著厚厚的披風,坐著馬車到達禹州時,天已經快黑了。

薑妄為了讓趙昱得到消息,特地親自在城門口接時宴,讚賞他是功臣。

“此次攻打禹州如此順利,軍師獻策,功不可沒。”

薑妄帶著一眾人,在城門口朗聲道。

周圍人或真或假附和著他的話,打量著將自己完全裹在披風中,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軍師,心思各異。

時宴掀開馬車簾子,抬頭與坐在馬背上的薑妄對視。

他的目光很平靜,在一瞬間好像看破了一切,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謝謝殿下。”

時宴冷聲道,竟然是毫不猶豫贏下了這一身誇獎。

“軍師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和本王說,本王一定儘量滿足。”

薑妄開口。

時宴微微垂眸,假意咳嗽兩聲道,“請殿下準許臣在城內逛一逛。”

當年他爹被昏君問斬後,曾經的學生幫忙撿拾了屍骨,後來再遇見時宴時,和時宴說了位置。

一直到現在,時宴才有機會去祭奠。

薑妄低頭看著時宴,目光沉沉,一句話不說。

氣氛一時間僵持起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薑妄才忽然開口,“好。”

時宴點頭謝恩,恭敬行了一個禮,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薑妄應聲後,就沒再看他,而是帶著一眾人又浩浩蕩蕩離開。

時宴留在原地,正要轉身,忽然抬頭看見一個人溫文爾雅的青年忽然對他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個靦腆卻善意的微笑。

時宴一頓,這個人之前站在薑妄的側後方,應該是他新提拔的軍師。

新……提拔的軍師。

時宴定定看了好久,一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才垂下眸,遮住眼底一瞬間起波瀾的所有情緒。

駕著馬車進入禹州的將士走到時宴的身邊,恭敬低聲問:“時大人……?”

時宴微微頷首,轉身坐進車內,片刻後,車裡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去東街的清巫山。”

將士應聲,沉默駕車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過一會,一個小尾巴就悄悄跟上去。

清巫山距離城門不遠。

時宴端正坐在馬車裡,偶爾低低咳嗽一聲,臉上卻像一個冰雕一樣,沒什麼表情。

越發接近清巫山時,就越發冷。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馬車外傳來將士的聲音。

“時大人,到了。”

時宴坐在馬車裡沒動,好一會後,才緩緩掀開簾子,被將士扶著走下來。

“我自己進去,你在附近等著我。”

將士猶豫一秒,低聲應了。

時宴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向清巫山。

清巫山的山腳有幾戶人家,時宴呼吸緊繃,一家一家數著。

從左到右第十一家。

時宴一頓,停下腳步,他看著沉重的發黑的木門,猶豫幾秒後,才緩緩走上前,敲了敲門。

沒人應。

時宴不死心,又再次敲了敲。

依然沒人應。

一直敲到第四遍時,才有人步伐匆忙走過來開門。

“來了來了,催這麼急做什麼?飯都沒吃完就撂筷子……”

是一個老伯的聲音。

時宴站在門口,微微後退一步,片刻後,木門被吱呀打開。

開門的老伯微微皺眉,他借著外麵亮著的些許燈光打量了時宴一會,才眼睛微亮。

“您是……”

“我姓時,來拜訪……”

時宴聲音忽然哽咽一下,他快速將剩下的話咽下去,沒有繼續說。

老伯連連點頭。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他感歎著,伸手擦了一把眼淚,領著時宴進去。

時宴剛進屋,不遠處的馬車旁就多了一個人。

“人呢?”

薑妄皺眉問。

將士一指不遠處的人家,恭敬回答道:“時大人進了從左往右第十一家。”

薑妄快速過去,不過幾息,就翻身進入院牆。

剛進入,裡麵關閉的房間門就被打開。

隨後一位老伯帶著時宴走出來。

“我帶您去吧。”

他手裡提著一個燈籠。

時宴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您指路,我可以自己過去。”

老伯頓了頓,隨後將燈籠遞給時宴,“就在後山山腳,不難認。”

“你自己過去小心點。”

他微微歎一口氣,又叮囑道。

時宴點頭應了,從他手中拿走燈籠,轉身離開。

薑妄一直跟在他身後,在這周圍已經藏著很多他的人了。隻要趙昱一出現,他的人就能製伏趙昱,直接送他去地府。

時宴一步一步走著,表情嚴肅,提著燈籠的手攥的發白。

不過一會,就在後山看見一個簡陋的土坡。

土坡前用簡陋的木牌立了一個碑。

時宴定定站在不遠處,一時間竟然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薑妄見他遲遲不動作,正要疑惑時,終於看見時宴動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土坡麵前,步伐很穩很重。

隨著他的走近,燈籠的光線才近了,薑妄才發現這是一處墳。

是前丞相的墳。

薑妄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他沒說話,而是繼續隱藏在暗處。

如果趙昱對時宴足夠熟悉的話,大概也能猜到他會先來看望前丞相。

那他一定會過來與時宴見麵。

薑妄耐心等待著。

時宴站在墳墓前好一會,才緩緩放下燈籠,重重在墳墓前跪下去。

薑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燈籠微黃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暈染出一陣暖色的光暈,卻沒給時宴增添半分暖意。

他的側臉依然沉默著,連表情變化都幾乎沒有,在光芒下就像一個上好的玉雕。

除了那緊緊抿住的唇。

薑妄忍不住皺起眉頭來,他揮手吩咐人在周圍小心搜尋,自己則在這裡繼續盯著時宴。

不過他看了多久,時宴就挺直著脊背跪了多久,一句話沒說,讓人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啞巴。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薑妄站的腳後跟都微微發麻時,時宴才終於動作。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看的薑妄微微有些眼熟。

他仔細回憶了一會,才想起這是剛剛攻下青州時,他給時宴的。

青州以美酒著名,這個白玉瓷瓶裝的美酒是時宴向自己要的第一件東西,也是唯一一件東西。

時宴將白玉瓷瓶拔開,緩緩放到泥地上,然後又開始一言不發,周而複始的沉默。

他到底來乾什麼?

到這邊來罰跪嗎?

薑妄有些心煩氣躁,不想去看時宴。但左右看一眼後,忍不住更加心煩氣躁,眼神不自覺又落到時宴身上。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草動。

薑妄轉頭看過去,一個將士輕聲已經來到他的身邊。

“殿下,我們在山腳附近發現了趙昱。但是……他們很謹慎,我的人還沒來的及采取行動,他們就提前跑了。”

將士微微彎下腰,表情恭敬,語氣中帶著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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