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妄與他麵麵相覷。
小白眼狼。
薑妄低低罵了一聲,既煩躁又無奈地伸出手將時宴重新抱起來。
想讓他伺候自己,還沒成,自己倒是先成了仆人伺候他?
薑妄邁大步走著,看著乖巧縮在他懷裡,安安靜靜閉著眼睛,一幅閒適模樣的時宴,心底不由得越發煩躁。
我對他這麼好,他為什麼要背叛我?
背叛。
這兩個字像一根刺一樣,橫在薑妄心中,拔不掉也沒辦法忽視。
他看見時宴就煩躁,沒看見時宴依然煩躁。
馬車邊的將士還在等,見到薑妄抱著時宴走過來,立刻邁步走過去,想要接過時宴。
薑妄眉頭一皺,他不著痕跡避開將士的手,將時宴塞進馬車裡。
“回去。”
時宴又發熱了。
還沒到住府,薑妄就發現時宴麵色潮紅,額頭滾燙。
身體也太差了。
薑妄忍不住皺眉,抬手握住時宴的手,下意識給他輸入了一點內力。
等回到住府,林軍醫已經在等著了。
他看見薑妄將時宴抱下馬車,麵色古怪了一瞬,隨後看見病殃殃的時宴後,什麼情緒都又被他丟到九霄雲外。
但不知道是薑妄給他輸入的內力的作用還是其他,時宴這次的情況隻是看著嚇人,其實並不嚴重。
林軍醫給人針灸後,就讓阿德去熬藥。
他自己則猶豫看向薑妄。
“時宴身子骨弱,不宜受冷。”
林軍醫張了張口,看見麵前明顯走神的薑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跟著薑妄從小小的祿陽王府走到現在,對時宴也很熟悉。
他不清楚兩個人中間發生了什麼,但……
薑大人……該改成殿下了。
林軍醫微不可查歎一口氣。
“還是讓時小子一個人多休息休息比較好。”
薑妄點頭應了,心裡卻在想時宴是不是又瘦了?
上輩子他的身體好些沒有這麼差,大雪天的也跟在他在外麵跑,攻占禹州。
雖然經常聽見他咳嗽,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幾乎成了一個藥罐子。
林軍醫瞧見薑妄還是走神,默默歎一口氣離開了。
時宴這次沒睡多久,就醒了。
雖然前兩天都躺在床上,但是積雪一化天氣就開始轉暖,時宴的身體也立刻因為氣溫的上升而好上不少。
上次怎麼回來的,他沒有過問一句,連阿德都沒有問,像是知道他為什麼回來一樣,也沒想過去找薑妄。
薑妄等了兩天,終於按耐不住,將人喊道麵前“議事”。
薑妄自打攻占下禹州後,前來投靠的文人學士就數不勝數。
經過篩選後,現在就在議事廳的,都是有真才實乾的。
時宴踩著點慢悠悠走進去,尋了一個角落坐下後,就不說話了。
他捧著暖手爐,像是認真聽大家討論,又像是在走神。
薑妄坐在首位,聽著一眾人沒討論出結果後,不由得抬頭看向獨自坐在角落的時宴。
他像是被這個世界割裂了一般,周圍都是冷靜的,沒有聲音的。
“時大人有什麼高見?”
薑妄問。
時宴眨了眨眼睛,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薑妄卻莫名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茫然。
但很快,這絲茫然就消失不見。
“禹州旱地比較多,適合種植小麥棉花,當地的布莊很多,可以著重發展這一塊,積累財富。”
“光靠布莊很難積累到錢財。”
時宴說完後,另一個青年就立刻開口。
時宴抬眸看過去,發現是之前在城門口朝他眨眼睛的青年。
看起來差不多剛及冠。
時宴神色不變,又繼續不緩不急道:“禹州的地理位置很好,處於九州的中央,發展布莊是次要,主要的是先將名聲打出去吸引其他幾個州的人到這邊來。”
青年眼睛一亮,立刻就激動站起來,“是我局限了。”
“這樣一來,青州的美酒,雍州的糧食……都能很快到達禹州再轉往其他幾個州。”
“就算禹州本身沒有什麼特色,也會成為這裡最大的集會……”
時宴微微點頭,讚同他說的話。
青年更興奮了一點,他看了時宴好幾眼,完全沒注意到周圍人略微奇怪的表情。
後麵的事,就沒有再問到時宴了。時宴仍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垂著眸,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一直到結束,時宴才站起身,離開議事廳。
剛走出議事廳,身後就傳來急促的呼喊聲。
“時宴哥。”
“時宴哥!”
時宴微微遲疑,轉過身,發現是剛剛說話的青年正邁大步朝他跑過來。
“時宴哥,我叫何方。”
何方一邊喘著氣一邊自我介紹,生怕慢了幾個字,時宴就會跑一樣。
“早就聽說時宴哥才華洋溢,天下無雙,今天是真的見到了。”
何方語氣興奮,看著時宴的目光都微微閃著光,顯然是崇拜到了極點。
時宴沒說話,而是等他氣喘勻後,才詢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何方立刻站直身體,鄭重道:“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何方說著,又不好意思摸了摸頭。
時宴看他一會,才猶豫兩秒,給出回答。
“拜師就不用了,以後有什麼可以來問。”
何方眼睛一亮,整個人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我有好多問題問時宴哥的,希望到時候時宴哥不要嫌我煩!”
聞言,時宴腳步一頓,“實在不明白的可以來問我。”
何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問太多果然是會被嫌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