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靜靜看著薑妄,他看不懂薑妄眼中的那些複雜的情緒,等了一會後,見他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後,索性又閉上眼。
但薑妄一直沒說話,一直到他快要走時,薑妄才緊緊盯著時宴問:“時宴,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時宴一頓,他睫羽輕輕顫了顫,但卻沒有睜開眼睛去看薑妄。
薑妄沒等到回答。
時宴閉著眼,聽著他的腳步聲一點一點遠去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大雍朝丟了皇城,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也算是報仇了。
那,他還想要什麼呢?
時宴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他不知道。
薑妄去而複返就看見院子裡的時宴眼底的迷茫。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時宴臉上的迷茫。
第一次是之前的醉酒。
與上一次的不清醒不同,這一次的時宴睜著眼睛,和煦的日光打在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渡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他的臉上沒有醉酒時的懵懂,像一顆安靜的樹,留給牆外人看的,永遠隻有那麼一點。
但現在,薑妄想翻過那堵牆。
既然問不出來,他就自己找。時宴就算想背叛,或者對他有怨言,總會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時宴想不出來,又緩緩閉上眼睛。
他靠在椅子上,神情平靜,呼吸平穩,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一直到太陽落幕,阿德匆匆忙忙趕過來,他才返回屋子裡。
“時公子,以後阿德要是有事,你得記著自己先回屋。傍晚外麵風大,吹久了會冷。”
阿德搬著椅子,在時宴身邊念叨。
時宴輕輕“嗯”了一聲,坐在圓桌前,看著阿德又打開食盒,從裡麵端出晚飯。
幾個清淡的小菜配上一碗白粥。
時宴安靜吃著,阿德則在一邊看著他,念叨著他今天做的事情。
從時宴開始吃飯,一直念叨到時宴吃完,幾乎一刻不歇。
隱藏在暗處的薑妄微微皺眉。
他怎麼不知道阿德這麼能說?平時見到他跟老鼠見到貓一樣,遇到時宴話就停不下來了。
而時宴安靜聽著他說話,雖然不應聲,但是卻能看出他是在認真聽。
薑妄看著他隻吃了大半碗的米粥,嚴重懷疑是阿德說話太多影響了時宴的食欲。
但這個念頭還沒在腦海裡出現多久,就被阿德打破。
“時公子,你今天比平時多吃了一點,是不是心情還不錯呀?”
阿德眼睛微亮,樂滋滋詢問。
時宴沒點頭,隻是道:“還好。”
“那就是今天天氣好,真希望以後都是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
阿德又念叨起來。
時宴安靜聽著,兩個人氣氛看起來倒也和諧。
半碗粥都吃的比以前多,那他以前吃多少?
薑妄眉頭沒鬆開,反而皺的更緊。
難怪抱起來一點重量也沒有。
正想著,房間裡兩個人又繼續動作了。
阿德拎著食盒離開,時宴漱口後,坐到軟塌上看書。
薑妄放緩呼吸,跟著時宴的節奏,將自己完完全全隱藏在黑暗中。
他牢牢盯著時宴,幾乎不放過他的一丁點動作。但時宴卻除了看書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連坐姿都是板正的。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阿德拎著熱氣騰騰的水敲門進來。
時宴要沐浴了。
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很少,屋子裡十分安靜。
阿德除了吃飯那段時間多話以外,時宴拿起書,他的動作就放輕了大半,恨不得提著水走路都沒聲音才好。
他小心將熱氣騰騰的水倒入木桶中,“時公子,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你叫我。”
說完,阿德就悄悄關上門。
時宴放下書卷,緩步走到屏風後,開始解開腰帶。
纖白修長的手指落到白玉紋腰帶上,看起來竟然相得益彰。
腰帶被細致取下,放到木架上,衣袍隨著他伸手的動作鬆散開。
薑妄確定他隻打算沐浴後,移開目光。
隨後,不過片刻,衣物摩挲的聲音,以及細微的水聲就傳入耳中。
水聲不大,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後,水聲就逐漸減弱,最後消失。
薑妄耐心又等了一會,聽見細微的腳步聲,目光才又重新落到時宴身上。
他已經穿好了白色的裡衣,長發未束,披散在肩上,發絲的邊緣微微有點濕。
熱氣蒸騰的時宴的臉上都帶上一絲紅暈,修長的脖頸更是泛著粉。整個人倒是失去了往常的清冷,看起來……
薑妄盯著時宴,努力想了一會,才想到一個形容詞。
很好欺負。
看起來很好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薑·正人君子·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