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沒找到時宴抵抗他氣運的原因。
畢竟歸根究底,時宴隻是一個炮灰,不可能抵得過他的氣運。
而他自己的氣運也沒有明顯下降。
時宴為什麼這麼特殊?
季世還在疑惑,運動場上就爆發出猛烈的歡呼聲。
季世循聲看過去,發現是時宴第一個越過重點線了。
他神情一肅,趕忙跑過去,想趕在所有人前麵扶住時宴。
根據他的預想,應該是時宴在摔倒後就沒有辦法在站起來,而自己將會扶著他去醫務室,去醫院,然後自我反省自責,開始每天呆在時宴身邊照顧他。
由此來讓時宴更加習慣他,並且強化他自己對於時宴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
但沒想到,時宴竟然能站起來,並且跑到了第一。
跑完全程和沒跑完全程,興致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用想,季世也知道周圍人對他感官很差,但是這些人它都沒放在眼底,還是儘力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季世撥開人群,往裡麵擠。
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始終擠不進去,沒一會就會被周圍人不著痕跡擠出來。
而人群中央。
時宴微微彎著腰平複著呼吸,而他麵前,臉色漆黑的裴陸越正單膝跪地,捧著他受傷嚴重的一個膝蓋查看。
運動場是紅色的塑膠跑道,為了防止打滑,地麵非常糙。
時宴的膝蓋一大塊被蹭掉了皮,滲著血絲和些許透明液體,傷口上還帶著塵土。
“裴陸越……”
時宴笑著開口,一低頭對上裴陸越的目光後,又有點訕訕的。
他緩緩收起嘴角的笑容,勝利的喜悅也被衝淡一點點,膝蓋上的疼痛在微微冷靜下來後,就越發清晰起來。
“嘶”
時宴倒吸一口涼氣。
裴陸越放下他的腿,站起身道:“我送你去校醫院。”
說完,時宴還未點頭,就被裴陸越攔腰抱起來。
還是公主抱。
整個人淩空傾斜的感覺,讓時宴下意識揪住裴陸越的領口,驚呼了一聲。
但他還來不及詢問裴陸越,就感覺到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
!
時宴臉咻地通紅,揪著裴陸越領口的手忍不住更緊了一點。
他彆過頭,自欺欺人閉上眼睛,假裝周圍什麼人也沒有。
而裴陸越帶著時宴離開,一轉身,就看見被擋在人群後方的季世。
兩個人對視上,裴陸越眸色暗沉,眼底像蘊藏著風暴,看著季世的目光冰涼。
季世如同被淩空澆了一盆冷水,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起來,讓他呼吸都微微有點困難。
他艱難咳嗽兩聲,快速翻牆離開學校。
運動場上的活動還在繼續。
去往校醫院的那條路樹蔭蔥蔥,安靜至及。
時宴豎著耳朵,確定周圍都沒有人了,才悄悄睜開眼睛。
一抬眸就是裴陸越流暢的頸線以及凸起的喉結。
嘶——
時宴一頓,忍不住在心底輕嘶出聲。
這也太……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根本移開不了分毫。
想親……
時宴盯著眼前的喉結,耳朵又有發紅發燙的趨勢。
裴陸越心底憋著氣,但卻在一直注意時宴的情況。
此刻發現他細微的小動作後,立刻低頭詢問:“怎麼了?”
“沒,沒怎麼。”
時宴快速艱難移開目光,但沒兩秒,又小心偷瞄一眼。
這個喉結真的好看到戳的他心底癢癢,恨不得去摸一摸,親一親才好。
時宴不可抑製地盯著裴陸越的喉結,在心底反思自己。
腿上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是常見的擦傷,處理起來並不難。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幫助時宴處理好傷口後,又叮囑了幾句不能碰水,就離開小隔間。
裴陸越認真看著時宴,以及他的傷口,時宴順著他的目光,也盯著自己的傷口,看了一會。
而後才抬眸看向裴陸越,笑道:“沒什麼事。”
這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對於時宴來說。
裴陸越無可奈何,笑了一下,眸底卻飛快閃過什麼。
與此同時,離開學校的季世絲毫沒感覺窒息感減少。
他蹲在牆角,深吸一口氣,咒罵一句後,給老於打了一個電話,直接將後麵的假全部請了。
隨後立刻買機票,離的遠遠的。
裴陸越是氣運男主,雖然他很強,開始排斥自己的時候,整個世界都開始排斥自己。但是越完整的小世界,除了這個完全掌控成為神,否則氣運男主也沒辦法管到每一個角落。
隻要季世離裴陸越足夠遠,他就可以暫且喘息。
有毛病。
最開始就不該想著攻略裴陸越,他就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季世亂七八糟在心底罵著裴陸越,上飛機前還給時宴發了一條消息。
等裴陸越忘了他,他就再回來,帶時宴走。
畢竟時宴那麼喜歡自己。
而自己正好也覺得他挺合心意。
於是下午的活動結束,裴陸越拿到監控,並且發現是季世偷偷給兩個人報名的活動後,再去找季世時,他已經離開。
離開。
裴陸越心底攢著怒氣,對抬眸看著他的時宴扯開一個笑容。
季世跑不了。
腦海裡剛冒出這樣篤定的想法,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就浮現在心頭。裴陸越隱約感覺自己心中多了一個錨點,而那個錨點,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季世的位置。
裴陸越心底微微詫異,他追蹤著季世的行蹤,牢牢把控著他的位置。
再回神時,卻發現時宴身上散發著一種通體透亮的白色,非常明媚溫暖。
這是氣運。
一個陌生的詞突然在裴陸越的腦海中冒出,他忍不住緊了緊握著時宴的手,心底莫名泛起無邊的恐慌和酸澀來。
裴陸越緊緊盯著時宴,微微皺眉,他隱約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但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時宴沒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自從發現裴陸越的喉結特彆戳他後,他的目光就非常難從裴陸越的喉結上麵移開。
他悄悄看一眼裴陸越,感覺他在走神後,終於忍不住悄悄伸手碰了碰。
裴陸越一怔,紛亂的思緒立刻拉回,他目光落到收回手的時宴身上,原本嚴肅的臉色一緩,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