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的氣氛空前沉悶。
時宴一邊小聲問著“怎麼了”一邊探頭,隻隱約看見一個人躺在床上,還沒具體看清楚,一隻溫熱的手就蓋住他的雙眸。
時宴下意識眨了眨眼睛,還未詢問,裴陸越的聲音就從頭頂響起。
“死了一個玩家。”
裴陸越言簡意賅。
時宴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個世界到現在為止,都空外和諧,卻沒想到會突然出現第一位死者。
裴陸越垂眸看著瞬間沉默的時宴,一言不發。
手心忽然多了一抹濕熱。
又哭了。
裴陸越心緊了緊,正要關門,讓時宴進去彆看了。
時宴就抬手把他的手拿下來。
“我沒事。”
他聲音不太平靜。
裴陸越順著他的力道拿下手,卻依然擋在他麵前。
走廊裡微微有些嘈雜,其他人也都出來了。
時宴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正要伸手抹掉眼淚,陌生的溫熱的手指忽然輕輕落到他的眼上,幫他抹掉眼淚。
時宴一頓,抬眸撞上裴陸越的目光後,整個人心上如同被狠狠錘了一拳,讓他一瞬間迷茫到隻能看著裴陸越,心頭萬般滋味,心間全是他。
“害怕就回去,不用看。”
裴陸越沉聲道,說完他又繼續道:“我會護著你。”
完了。
時宴一眨不眨與裴陸越對視著,隻覺得他的眼神熟悉到自己好似看過千萬遍,但心頭還是瘋狂跳動,像揣了無數隻不安分的小鹿,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他慌張低頭,揉了揉自己發紅發燙的耳垂,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完了。
時宴緊張揪著衣角,用力捏了一下耳垂,才勉強將自己滿腦子漿糊一樣的想法片段扔到一邊。
“我去看看吧。”
“以後總要麵對。”
時宴開口道。
裴陸越一頓,隨後默默移開步伐。
時宴這才看清楚前麵躺在地上的人,和地麵上的一大攤血跡。
沒太大感覺。
但是時宴還是用力眨眨眼,悄悄掐了一下指尖,落下淚來。
裴陸越皺起眉頭,忍不住又站到他麵前。
“我幫你去看,你想知道什麼?”
時宴呆愣抬眸看向裴陸越,滿腦子又都剩下“完了”兩個字。
裴陸越之前在車上有多冷漠,現在就有多體貼。
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偏偏言語動作中全是維護和保護。
“都、都可以……”
時宴胡亂應答著,看著裴陸越走向走廊。
這個人……也太帥了吧。
時宴皺眉沉思。
與此同時,彈幕間全是省略號和句號。
【……】
【我是真沒想到在這邊還能看見人談戀愛……】
【就說最開始兩個人看著就不對勁,路神以前哪裡理過其他人?】
【對對對他以前都是孤狼,自己一個人搞完所有,就算是遇見新人組隊,最多也就是讓他最後彆死了,哪像這次啊……】
【就離譜。】
……
而時宴,在認真思考自己和裴陸越的相處。
滿打滿算,他們倆也才見麵不過半天,這進程就像做了火箭一樣。
時宴不回憶還好,回憶過後,就發現自己戒備了所有人,卻獨獨沒有戒備裴陸越,甚至沒有對他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就……很突然。
儘管失去記憶,但時宴覺得自己也不應該是這麼快確定感情的人,一見鐘情這事不符合他的性格和處事法則。
偏偏事情就是這麼離譜。
時宴打量著裴陸越的背影,忽然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喜歡起來。
對原身的淚失禁體質也完全不討厭了。
甚至這個稀奇古怪的無限遊戲也變得順眼。
既然喜歡,又不打算放棄,那就行動好了。
時宴快速做好決定,盯著裴陸越的背影,眼中閃過躍躍欲試的光芒。
他好像還挺喜歡自己柔柔弱弱的模樣?
先把人釣到手再說。
思考間,裴陸越回來了。
他看著時宴,邁大步走過來,臉上表情平靜,向時宴詳細介紹完地上死者的情況後,才說出自己的看法。
“應該是觸發了死亡條件,他的舌頭被拔掉了。”
時宴點頭,皺眉思索片刻後,就往裴陸越身邊靠了靠,悄悄伸手揪住他的衣角。
似乎是有點害怕。
裴陸越一愣,隨後就握住時宴的手帶著他回到房間關上門。
“彆怕。”
裴陸越安慰。
時宴眨了眨眼睛,心道他果然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