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一結束,賀修鄞就從邊疆趕回來。
頂級星獸死亡,邊疆獲得安寧,作為功臣的上將賀修鄞有最少半個月的休息期。
這段時間,既是修養,也是觀察,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專家來對賀修鄞進行心理測評,避免他因為戰爭出現精神力汙染或者心理問題。
但——
賀修鄞有沒有心理問題,時宴不知道。時宴隻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快有心理問題了。
畢竟每天晚上睡到一半,感覺有人在一直盯著自己,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睡眠體驗。
尤其是兩個人精神力交融之後,賀修鄞的情緒對他也有著千絲萬縷的影響。
時宴站在實驗室,困倦打了一個哈欠。
昨天晚上他實在忍不住逼問了賀修鄞,應該解決了這件事。
隻是沒想到這個宋遠風,都快沒了,還不忘惡心人一把。
“沒睡好?”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時宴轉過頭,發現時清正著裝整齊在身後看著他。
時宴稍微點頭,站在窗口邊感覺自己更清醒了一點。
“賀上將假期過後你就會輕鬆一點。”
時清道。
時宴剛要點頭,發現時清目光帶著些許的古怪和不自然,頓了頓,立刻就明白他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
時宴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覺得沒有說什麼的必要。
“開始吧,根據前麵的課題設想,我現在對短期快速恢複精神力藥劑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時宴轉移話題。
時清眼睛立刻一亮,湊到時宴身邊。
“怎麼說?”
……
賀修鄞原本是申請了整整一個月的假期,但是昨天得了時宴的保證,後續的問題處理又確實需要他,所以下午,賀修鄞見過時宴後,依依不舍去軍部處理星獸的後續事情。
兩個人各自忙起來,一忙就是小半個月。
賀修鄞在軍部回不來,時宴索性也就不回去,夜裡就在實驗室的休息室將就一晚。
兩個人隻能趁中午的午休時間聊聊天,說說話,三天見一麵還是賀修鄞努力擠時間出來的結果。
兩個人都忙著各自事情,沒覺得有什麼,但外界卻議論紛紛。
自從時宴在藥劑大賽上展露自己的身份和藥劑天賦後,無數人想要和時宴拉近關係,打好關係,甚至想請他成為專屬藥劑師。
但是藥劑大賽結束,賀修鄞上將就宣布時宴已經是他的專屬藥劑師。
一群人偃旗息鼓,歇了心思,但最近兩個人交際明顯變淡,幾天都見不到一次麵,有心之人聯係到之前婚約的事,便又蠢蠢欲動起來。
最大的體現就是在實驗室附近出沒的人逐漸變多。
時宴偶爾出去一次都能遇見殷勤幫忙和搭訕的人。
但時宴對這些一無所覺,時清看著他搖頭拒絕一個湊過來想要幫忙的alpha,目光閃了閃,敏銳察覺到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他最近跟著時宴一起,幾乎將實驗室當成第二個家,自然也清楚時宴和賀修鄞的關係好的很,根本不會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不過,時宴沒察覺,時清也不會到他麵前去說,也就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皺著眉頭打發掉一眾alpha。
好不容易等賀修鄞忙完,能去找時宴時,兩個人在外界眼中,已經關係接近破裂了。
賀媽媽堵住一堆明裡暗裡想要來打探消息的人,想到賀修鄞就氣。
宴宴那麼好一孩子……
當初賀修鄞主動去和宴宴退婚,賀媽媽是打算讓他這個木頭兒子自生自滅,再不管他了。
後來又發現兩個人關係看起來還不錯。
再到現在……
賀媽媽也不清楚兩個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忍不住去問賀修鄞。
“宴宴呢?”
賀修鄞正在趕往實驗室的路上,剛剛結束工作,即將要見到時宴,賀修鄞的心情非常好。
“在實驗室。”
他回答道。
賀媽媽斟酌著他的語氣和態度,片刻後點頭又問道:“你現在和宴宴……怎麼回事?”
“宴宴是我媳婦。”
賀修鄞明顯更高興了一點,忍不住要又想起那天晚上時宴的辟謠。
宴宴是喜歡他的。
“你媳婦?”
賀媽媽反問。
一提到這個她就一肚子氣,“你都跟人退婚了,人家還願意跟你在一塊?”
賀修鄞笑容僵住,心裡咯噔一下。
“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賀修鄞繼續給自己加籌碼。
“喜歡又不一定要在一起,更何況你們還半年見不著一麵。”
“最長三天半。”
賀修鄞糾正。
賀媽媽笑一聲,“你不去可有人天天在實驗室附近徘徊。”
“這段時間,我們有聊天,相處很愉快。”
“朋友之間也能相處很愉快。”
“……”
賀修鄞緩慢收緊手心,脊背也不自覺地繃緊。
“……我們精神力交融了。”
賀媽媽看著他,並不說話,但意思卻表示的明明白白:這有什麼用?
賀修鄞忍不住慢慢恐慌起來。
“那……”
他張了張嘴,喉嚨有些乾啞。
賀媽媽歎一口氣,主動問道:“你後來問過結婚的事嗎?”
“……提過一次。”
“宴宴怎麼說的?”
賀媽媽又問。
“他……沒回答我。”
賀修鄞皺眉努力回想,那一次宴宴好像是略過了這個問題。
他也沒有再問。
賀媽媽聞言,也跟著皺起眉頭。
“那就不太好辦了。”
賀修鄞有點慌。
宴宴……要是不想跟他在一起怎麼辦?
賀媽媽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又怒其不爭地歎一口氣,“這樣,你等宴宴不忙心情好的時候,。試探著問一問。”
她給賀修鄞出主意。
賀修鄞應聲,轉眼就到了實驗室。
時宴正在休息,瞧見賀修鄞過來,眼睛亮了一下。
“你忙完了?”
時宴站起身。
賀修鄞點頭,瞧見時宴的笑臉後,緊繃的神經微微放輕鬆。
“嗯,忙完了。”
他回答道。
時宴點頭,掃過他好幾眼後,總覺得他有些不太對,但仔細又說不上來。
“你怎麼了?”
時宴主動問。
“沒事。”
賀修鄞搖頭,記著賀媽媽說的“試探”,暫且將心中的焦灼摁下去,對時宴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你現在還有事嗎?”
賀修鄞抬手將時宴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