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七流
雁北的根須在身前交織成網。想要抵擋醫生的侵入。
毫無疑問,醫生是個放在《生化危機》裡都能拿來當BOSS的怪物。
他纖長的手指插.入雁北的根須,木質的碎屑掉落一地,空氣裡全是草木的清香。
醫生的後背已經暴露了出來,一枚枚眼珠像是水泡一樣,擠在後背上。滴溜溜地轉,偶爾還朝他瞥兩眼,很精神,看起來也很不屑。
事實上,醫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陸言既沒有衝上來動手,也沒有丟下同伴逃跑。反而在原地,神情漠然,像是在看戲。
貓捉老鼠是他很喜歡的遊戲。
醫生一步步往前,而雁北的根須也越來越孱弱纖細,像是一株隨時能折斷的小樹。
雁北在樹化的狀態時,是不能移動的。
如果掌握不了進攻的主動權,那就隻能被動挨打。
不知道係統會不會心疼,至少陸言看著挺心疼的。
不過他和普通人的腦回路不同,心疼並不會讓他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他依然在等待著係統的通知。
[留給你的機會隻有一次。對於你來說,汙染值7000的汙染物已經足以致命。除非你願意讓自己的病變度直接超過95。]
病變度上漲並非全是壞處。至少同樣的靈力閾值,能讓陸言獲得更高的身體強度。
但病變度在短時間內上漲過快,很容易直接踏入另一個非人領域。
汙染物的領域。而一旦進入,這種狀態是不可逆的。
從醫生打開門到現在,其實也不過才過30秒。
雁北的胳膊也開始了樹木化,更多白色的樹根長了出來,和麵前的怪物糾纏在一起。
新生的根須雖然不夠強韌,但是勝在數量眾多。
總有那麼幾條漏網之魚,能躲開醫生的進攻,夠深深紮在對方的皮肉上。
紮進去的樹根以血肉為養分,在怪物紅色的肌理上長出了白色的花。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背後的眼睛終於不再注視著陸言,而是因為劇痛流出了血紅的淚。
[上。]
幾乎是係統剛說完,陸言一躍而下,手裡握著的地獄之火狠狠往怪物後背最重要的眼睛紮去。
那是一枚有著銀色瞳孔的眼珠,它在瞬間緊緊合上雙眼,用強韌到不可思議的眼皮夾住了刀尖。
火焰蔓延開來,醫生發出淒慘的叫聲,顧不上麵前近在咫尺的小樹人,轉身想掐住陸言的脖子。
幾根纖細而堅韌的樹枝擋在了怪物的麵前。新生的樹枝很是孱弱,隻是讓醫生停頓了那麼一秒。
但這一秒,在戰鬥中,已經夠了。
甚至不需要係統的囑咐,陸言遵從本能,張開了嘴,死死咬住醫生背後的眼球。
怪物在地上掙紮起來,幾根血紅的觸手在陸言的腰腹上穿了幾個洞,覆蓋滿鱗片的軀體,在這些觸手麵前像是紙糊的盔甲。
【天賦159-切割】。
毫不意外,陸言感覺腰間傳來一陣劇痛。他能猜到,自己的腰上應該劃開了一道血線。
再不離開,很可能會真的被腰斬。
但他就像是毫無察覺一樣,依然死死地,咬著醫生背上的眼珠。
王魚裂開了口,嘴裡全是猙獰的獠牙,大口大口地咬著怪物的皮肉。
地獄之火又往裡麵紮進去了半寸。
審判的業火自虛空燒起,灼燒的火焰在血管裡奔湧,流向醫生的四肢百骸。
它發出了刺耳的嚎哭,陸言離的太近,被這瑣碎而尖銳的哭喊聲刺激的眼前發黑。
但他的力道卻沒有減緩分毫。他的腦海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吃了它。
醫生不堪重負,倒在了地上。至始至終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
……
雁北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倒在地上的醫生已經停止了掙紮,隻是它纖長的手偶爾會有自主意識似的顫動幾下,上麵的肉須偶爾會扭動一下。
陸言還在進食。寂靜的室內,是細細的咀嚼聲。
除了進食,雁北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其他詞彙來形容。
純粹、直觀,像是獸。
深紅的血液已經凝固,沾在了陸言的臉上,像是粘稠的糖漿。
他抬起頭,看向雁北,原本漆黑的雙眼,有一隻已經徹底變成銀色。
雖然陸言也希望自己吃相能好看點,但是情況緊急,條件不允許。
他摸了摸自己腰側,血線起碼沒入了一半,切到了骨頭。陸言甚至懷疑自己現在站起來的話,上半身會從中間折斷。
再生正在緩緩修補著他的傷勢,包括受傷的脾臟。
[恭喜宿主,這條魚的收集進度已經達到了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