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魚卵被塞進了還未成型的肉裡,自身狀態終於停止了惡化。
巫師道:“看來這些魚卵還沒有成熟。需要胚胎作為培養皿。我們還是太草率了!這些魚卵本來可以自己孵化,現在因為失去大半活性,隻有以後想辦法人工催熟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之後,巫師如法炮製,開始肢解這個死胎。
他之前肯定是個醫生,或者屠夫,要不然動作也不會如此嫻熟。
他挖出了胎兒的弱小的眼球。
他剖開胎兒的胸膛,取出小小的、金色的心臟。
他割掉了胎兒的舌頭,自此,那惱人的哭聲終於從耳邊消失。
他取下胎兒的耳朵,又割掉它的喉嚨。最後挖出了它的腦子。
就像是一場慘烈的獻祭。
老人做完這一切,整個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了其他,他用一個根本不可能的角度,彎腰,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顆扭在一起的球。
巫師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救我!救我!”
江月上前,想要掰開他的身體,但無濟於事。
隨著一聲骨頭的響動,老巫師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死亡,臉上還掛著微笑。
這一幕讓在場不少人都全身發冷,尤其是才大學畢業的陸城。
好在,除了巫師死亡外,並沒有其他異動。
深海會拿到了三枚魚卵,其他幸存者,除了羅毅船長,各自拿走了一枚。
手術台上的胎兒早已停止呼吸,像是被使用後的廢料。
溫熱的血一直流到了陸城的臉側。
他看向江月,顫抖著詢問:“現在可以把它拿走了嗎?我害怕。”
江月微微一笑:“當然。”
黑色長袍下,江月的臉上,長出了長長的鳥喙。
她張嘴,把這個死胎吞進了自己的腹中。
哪怕是廢料,也不能浪費。
江月進食和鳥類差不多,並不咀嚼,伸長著脖子,雙翼撲棱撲棱的。
時間再次推移。陸城已經從海上歸來許久,但半夜依舊忍不住做噩夢。
他隻是一個神秘學愛好者,不幸又幸運地覺醒了天賦66,他想證明神的存在,從未想過會被牽扯進這樣殘酷的真相中。
隻是,命運並沒有放過他。
兩周後,有人敲響了陸城的家門。
陸城以為是外賣員,然而在看見來人時,背後驟然升起一股寒氣。
江月的手搭在肚子上,麵無表情地說著:“我懷孕了。”
從海上回來還不到一個月,江月原本平坦的肚子卻像是十月懷胎一樣,鼓了起來。
幾天後,它出生了。陸城把他取名為“陸言”。
這個小孩看起來,和人類的小孩沒有任何區彆。兩人像是普通夫妻一樣,小心照顧著它。
直到這個小孩開始學說話。
一歲大的陸言看向江月,道:“鳥。”
又看向陸城,道:“眼睛。”
江月的眼裡驟然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陸言生而知之,擁有的是天賦6,全知。
……
……
麵前的場景如同泡沫一樣破碎。
陸言在這一刻,回到了原地。
明明是在水下,陸言卻感覺到了缺氧,以至於他不得不大口地喘氣:“我記得,我五歲才學會說話。”
陸言從小就活在恐懼之中,導致他對周圍的反應都格外遲鈍。
他三歲才有記憶,五歲的時候,終於學會了說話。天賦全知,更是在接觸汙染物後才獲得。
陸言的麵前依然是那具格外龐大的龍屍。
弟弟輕輕漂浮了起來,像是一條魚,在他身邊遊動。
弟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所以,我說過,我會保護哥哥的。”
陸言看見的,是這個世界重啟前的事情。
他從江月肚子裡出生後,因為沒有“弟弟”的壓製,早早暴露了天賦,於是被當做深海會的教子培養。
隨著陸言長大,世界的汙染值與日俱增,局勢越來越混亂,以至於防治中心不得不提前展開火種計劃的後半部分,建立幸存者基地。
而深海會也依靠陸言,建立起一個不遜於防治中心的強大基地,獲得無上權柄。
按照陸城的預知,陸言本該成神。隻是體內寄生的第一條王魚,發生了叛變。
“弟弟”用吞噬這個天賦,吞噬了陸言,也繼承了這具身體的全部遺產。
祂取代陸言,成為了新的神明,重新回到深海,他們共同的故鄉。
幾十年後,人類毀滅,汙染物占領世界。
如果沒有唐尋安堵上一切去逆流時間,那就會是世界最終的模樣。
荒涼、破敗、毫無生機,自然也看不見希望。
但因為這個令人意外的奇跡,世界回到了許多年之前,那艘充滿血腥味的捕鯨船第一次來到拉萊耶的時候。
時間可以倒退,卻抹殺不了神的存在。
祂在這座水下之城,用自己的方式,凝視著陸言。
這就是一切的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說的夠明白了!!
誰要是再說看不懂,我就……躲被子裡偷偷哭。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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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些描述。
修改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