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台感覺沈如海好像想跟他說話,又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樣子,經常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才吃了飯,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柳琦對沈金台說:“你沒事多回來看看,你爸其實挺想你的,他原來以為你進娛樂圈就是為了……為了玩,最近他不是跟著看東宮麼,親戚朋友都誇你演的好,他其實也很得意的。他這人就這樣,不怎麼會說話,最近他壓力也很大,頭發都白了,聽說你要回來,專門染了頭發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竟然戳到了沈金台,有點傷感。
他點點頭。
柳琦就笑了,對沈小妹說:“下來了,哥哥要走了。”
沈小妹抱著沈金台的脖子:“我不要哥哥走。”
“要不就留下來過年吧?”柳琦笑著說。
“方阿姨都派車來接了。”沈金台笑著說。
春節不在自己家過,跑到彆人家去,講出來的確有點不合適,閻太太考慮周到,故意打了幾個電話來催,直接派車過去接了。
沈小妹哭的很傷心,小孩子的情最真,沈金台都被她哭的動容了。
沈金台這邊才剛走,那邊沈如海就回來了,拎了點水果。
柳琦說:“金台來的時候不是買了好多水果了,你又買這麼多。”
沈如海朝客廳裡看了一眼,問:“走了?”
柳琦“嗯”了一聲,說:“閻家的人接走了。”
沈如海沒說話,隻默默脫了鞋。
“他以前也不跟咱們一起過年的。”柳琦說。
沈如海上樓,去哄在房間裡一直哭的沈小妹。
沈金台原以為春節的時候,閻家都在家的,到了那兒才知道,閻家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忙。
“他們春節是最忙的時候,到處都是應酬飯局。你閻叔叔,年三十都不能在家呆。”
閻家的幾個阿姨,過年也都回自己家去了,年三十的晚上,家裡居然隻有他們兩個。
閻太太和他倆人包了點餃子,吃完了以後又看了一會電視,就上樓睡覺去了。
沈金台這些日子一直很疲憊,難得放個假,就想睡大覺。
可是真洗完澡躺到床上,信息和電話就不斷地打過來,很多人給他拜年。
紅也有紅的煩惱啊,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大堆。
沈金台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光接新年祝福,自己也得送,不太熟的他就用群發,熟悉的他就一個一個發新年祝福,給白清泉發的,他尤其用心。
也不知道這個小美0在乾什麼。
說實話,昨天到今天一直很匆忙,離彆的傷感都被衝淡了,如今躺在床上,才意識到白清泉已經殺青了。
他們倆如今都這麼忙,再見麵的機會應該不多,白清泉對他的好感度漲了不少,但還沒有到愛那一步。
以後還要如何進一步發展啊。
這還真是個有點頭疼的問題。
誰知道他剛給白清泉發了信息,白清泉就回複他了:“你這不是群發吧?”
“天地良心,一個字一個字打的。”沈金台回。
白清泉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沈金台咳了一聲,接通了電話:“這時候沒在看春晚?”
“我才從外地回到家,年夜飯都沒吃,明天一大早還要陪我媽去我們這的一個關帝廟去上香,我現在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想乾。”白清泉聲音疲乏,但語速很快,問說:“你呢,聽著也這麼安靜?”
“我也是,就想睡覺,這不剛躺下。”
“後天劇組開工,沒你的戲吧?有時間麼,趁著咱們都沒進組,約個飯啊。”
“行。”沈金台有點激動。
然後白清泉就說:“那我把鄭思齊也叫上。”
外頭“當當”響了兩聲,沈金台從床上坐了起來,朝門口看了一眼,白清泉說:“那我就掛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掛了電話,沈金台就朝外頭喊:“進來。”
房門被推開,門口站著的竟然是閻耀軒。
“你今天不等跨年了?”閻耀軒問。
“不等了,想睡覺了。”沈金台笑著說。
閻耀軒“嗯”了一聲,說:“那你睡吧。”
說完就把房門合上了。
沈金台籲了一口氣,躺下來,隻亮著床頭燈,一時也睡不著,就看了會東宮。
昏昏欲睡之間,忽然被外頭模糊的鞭炮聲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手機上還播著電視劇,右上角的時間顯示,新的一年到了。
一束光照到了窗戶上,他擁著被子坐起來,趴到窗口往下看,隻見夜色裡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了院子裡,閻秋池從車上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他的存在,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被看到了,沈金台就很坦蕩地推開了窗戶,趴在窗口笑著說:“新年好啊。”
他隻穿了睡衣,睡衣光滑柔軟,趁著整個人都柔軟了起來,那笑容卻很鮮亮,聲音略帶慵懶困意。
閻秋池站在寒夜裡,抬頭仰望著,說:“新年好。”
冬日裡樹枝蕭條,風一吹,最後一片枯黃的葉子也掉下去了。閻耀軒循著聲音來到窗邊,他沒看到沈金台,隻聽到了他的聲音,往下看,他大哥站在樓下往上看著,神色依舊平淡,但眼裡都是星光。
冬日裡大家睡的都很好,閻家兩兄弟都失眠了。
閻秋池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懷裡還抱著個枕頭。
《東宮來了》在大年初二播出了最新集,這種大爆劇,這幾個月累積夠了能量,一到春節就爆發了,收視率直接破5,最高點達到了5.4。
不看東宮,今年走親串友你都不知道還能聊什麼。
”東宮拯救單身男女“的話題都上了熱搜,今年長輩們團聚在一起,話題已經從“你有對象了麼”變成了“你看東宮了麼?”
兩家衛視在春節期間,全天循環播出《東宮來了》,下周預告一個比一個剪的多,有的甚至連下下周,甚至於極後麵的畫麵都剪出來了,其中最激動人心的一幕,是權勢登峰造極的李敘,披著紅色貂袍,坐著小輦,冒著大雪搖搖而來。
宮道上遇到的太監或者宮女,全都跪地叩拜,而他滿不在乎,手裡摩挲著腰間的雙鴛玉佩,一臉的冷漠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