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都這樣,拖一天就是一天的錢,所以很多春節依舊在趕工,我這能放一天假已經不容易了。”沈金台說著就看了閻秋池一眼。
沈如海原以為閻秋池是要走的,後來才知道閻秋池今天晚上要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年夜飯。
沈如海心裡就高興起來了,要去找他老朋友要窖藏的茅台,說晚上要和閻秋池好好喝一杯。
讓閻秋池今年留下來在沈家吃飯,是方鳳美的主意。
她對閻鐵峰說:“去年是在咱們家過的,今年去他們家,明年還來我們家,公平分配,不然老沈不得氣死,他那老頑固,能接受金台和男人在一塊就不錯了,讓他以為自己在嫁女兒,他估計氣的年夜飯都吃不下。”
閻鐵峰就笑著說:“我倒是能理解他,我們男人的心思,你們女人不懂。”
沈如海興衝衝地從朋友家要回兩瓶茅台,揚言閻秋池今天晚上必須要解決一瓶。
“他酒量差得很。”沈金台說:“他酒量還不如我。”
“那你也多喝點。”柳琦笑著說。
“他喝什麼,小孩子家家的,這個……還得拍戲,跟你妹妹一塊喝果汁就行了,演員不要喝酒。”沈如海說著就給閻秋池倒上:“來,咱們爺倆喝。”
沈如海是比較傳統的男人,閻秋池也是知道的,他畏懼沈如海,比畏懼自家父母多多了,很恭敬地點了點頭,沈如海給他倒酒的時候,他兩隻手還扶了下杯子以示敬意。
沈如海用的是大杯子,沈金台看著他倒滿,膝蓋碰了一下閻秋池的腿,閻秋池就看了他一眼,頗有些拘束地笑了笑。
沈小妹歪在沈金台身上,說:“我也想喝酒。”
“小孩子喝什麼酒。”柳琦說著轉向沈如海:“你也少喝點。”
沈如海酒量也不行,喝了酒也上臉,紅通通的,話也多了起來,一開始還在跟閻秋池聊工作上的事,後來又說起他爸媽的身體情況,一杯一杯下肚,閻秋池喝的臉紅脖子紅,還出汗了,脫了外套,隻著個襯衫,捋起袖子給沈如海倒酒。
沈如海對閻秋池很滿意。
實話實說,找個男人肯定不如找個兒媳婦回來,不過兒子的性取向已定,又喜歡了閻秋池那麼多年,一往情深的,他也就接受了,接受了以後再去看,就覺得這對象找的真不錯。
家世,模樣,能力,都很好,最重要的是性格好,穩重,踏實,有禮貌。
唯一的缺憾就是看起來貌似是上頭的,他家兒子肯定是下頭那個。
倒也不是說他不夠開明,畢竟是兒子,多少還是有點介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當招了個好女婿了。
倆人酒量都一般,一瓶沒喝完,倆人都懵了,沈如海喝的更多,沒多久就喝的開始說醉話了,癱在沙發上好像是睡著了。沈金台就和柳琦把他扶到臥室去,柳琦說:“我們不睡這邊,是隔壁。”
沈金台才知道他們夫婦倆還真一直睡的都是次臥。
主臥還給他留著。
他們講沈如海放到床上,沈如海忽然又坐起來,迷迷糊糊地說:“小閻呢?接著,接著……”
柳琦說:“還說要把人家喝倒呢,人家好好地坐著,你倒喝醉了。”
她對沈金台說:“你出去吧,他喝醉酒就這樣,愛發酒瘋。”
沈金台笑了笑,要去客廳看閻秋池,誰知道沈如海卻一把拉住了他,說:“小金啊……”
沈金台應了一聲,沈如海抓著他的手,柳琦說:“老沈,你可彆又發酒瘋啊。”
沈如海沒說話,隻拽著沈金台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您喝多了,躺一會吧。”沈金台說。
沈如海歪著頭,眯著眼睛,說:“小閻還不錯,你們倆好好過……這個,你跟閻鐵峰他們兩口子說,不用……不用隔三差五就往咱們家送東西,我們家,夠用,啊,這個夠用,不缺吃也不缺穿。”
沈金台訕訕地笑了笑,說:“我都不知道這事。”
“你……你彆插話,聽我說完,”沈如海抬頭看了過來,說:“你爸我,沒本事,沒本事,給不了你什麼,不能給你長臉,可是我兒子夠優秀啊,這個……誒,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柳琦語氣緩和了一些,說:“他這是喝多了,操的都是沒用的心。”
沈金台笑了笑,沈如海鬆開他的手,倒在床上,說:“拍戲不要太辛苦了。該休息,要休息……”
他聲音漸微,睡了過去。
沈金台有些感慨,笑了笑,從臥室出來,柳琦合上門,說:“你爸不懂得表達,以前,你們倆老吵架,現在不吵了,他也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麼,昨天你生日會,他一個人在體育館外頭站了好久呢。”
沈金台愣了一下。
柳琦就笑了。
沈金台真的沒有想過這些,生日那天,沈如海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祝他生日快樂,倆人在電話裡還有些尷尬,彼此好像都不知道說什麼,後來也有談到生日會的事,沈如海還讓他不要太辛苦。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請沈如海到現場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想過。
“我以後有時間,儘量回來。”沈金台說。
柳琦就笑了,說:“好。”
沈金台突然想起他正在拍的《春夜喜雨》,有些傷感。
到了客廳,見沈小妹正趴在閻秋池的膝蓋上仰頭看他,閻秋池滿臉酒紅,對沈小妹說:“當然是叫哥哥。”
沈小妹就說:“可我們幼兒園的老師說,哥哥的對象,要叫嫂子。”
沈金台本來還有些傷感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柳琦笑著說:“她現在正在學這些稱呼,估計有點亂。”
閻秋池見他們出來,就直起了身體。沈金台說:“你把我爸喝趴下來了,酒量還可以啊。”
“要不你們今天晚上都在這睡吧,你房間的床鋪我都是剛整理好的。”柳琦說。
“不了,我們得回去了。”閻秋池站起來說。
柳琦也沒有強留他們,送他們出門,等上了車,沈金台就聽閻秋池對司機說:“回酒店。”
貌似清醒多了。
裝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