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元配娘家一派又得勢平反了!則論起嫡長來,還得是前妻所出之子繼承。後妻之子用儘各種方法阻撓無果之後,想到了殺手鐧——詛咒!以重金厚利招了一班道士、神漢之流擺了大陣想咒死前妻之子。
黃先生道:“這些都是上頭的事,不是咱們該問的。欽差與陛下親厚,陳相公是重臣,欽差有心為陛下多看看,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說得對,彆在這個事情上犯他的忌諱。”
祝三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也不接黃先生的銀子,隻說:“眼下的花用還有。不稟母親就拿了您的錢,恐怕母親責怪。”
黃先生也不跟她客氣,一行人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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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三回到屋裡,於妙妙坐在床上發呆,花姐憂心忡忡地握著她的手,張仙姑瞪著眼睛看女兒,想說什麼居然忍下了。
就在剛才,她恨恨地說了句:“討債鬼!長能耐了!”被花姐說了一句:“三郎長能耐才好,要是沒了能耐,咱們的日子可就更難過了。”把張仙姑說啞了。現在祝三回到裡間,三個女人都看了過來。
祝三道:“都看著我乾嘛?”她其實一肚子火,怒極反笑,張仙姑看她這個樣子與平時迥異有些擔心,說出來的話卻不太中聽:“你瘋了還是傻了?笑的什麼?”
花姐勸道:“大家都是心急,本沒有壞心的,咱們在兒耽誤著,倒叫表哥和朱家伯伯指望誰去?”
張仙姑道:“愛誰誰!”話是這麼說,還是忍不住擔心丈夫,又擔心女兒太上心營救的事兒反受苦。
於妙妙之前哭了一陣兒,現在一眼眼淚,問:“三郎,黃先生怎麼說?”祝三複述了一回。
於妙妙道:“不能等,回去,賣房、賣地,也要再湊一筆錢出來。不拿出錢來,我不安心,沒有兩百貫,再湊一百貫也要湊的。三郎,咱們先回去……”
於妙妙不算窮人,可家財多半都在房屋、田產、壓箱底的細軟之類上,手上的現錢是不多的,已被騙了兩百貫,要她再拿出兩百貫現錢出來,要麼借、要麼就得變賣東西了。
張仙姑勸道:“大娘子,要不你再想想?這麼花錢,以後不過啦?”
於妙妙道:“妹子,人是最要緊的。剛才是我失了計較叫人騙了錢,弄得阿平和三郎他爹的事耽誤了。放心,你家的事,我也會出錢的,不叫三郎白忙。”
“大娘子,你把話說清!咱啥時圖過你的財?!招婿是你要招,不招不行!可不是我娘兒倆上趕著求你的!咱們避嫌,你自家的錢怎麼花,我們可什麼也沒說過!”
“就我那個男人也吃了官司,要十貫,我砸鍋賣鐵給他弄出來,二十貫,我上街討飯。過了二十貫,我連一文錢也不會給他花!我拿鐮刀後山割點草,我自己編張席子裹了他埋了!你也莫要說嘴,我如今也沒很指望你,你自家侄兒的事兒還沒平,哪有本事再操心我家那死鬼?”張仙姑激動得雙手真比劃,是真的氣著了!
花姐勸道:“莫說氣話。”
張仙姑氣苦,對花姐道:“好姐兒,我們窮人命不值錢的。家底兒全扒拉了也就頂多值二十貫,過了這個數兒,咱就不配拿錢買命了!”
她扯過祝三:“可我這孩子,給多少錢我也是不換的。你帶著老三,是為了壯膽、拿她頂前頭當門麵。咱們來的時候為啥跟著囚車走?這一來一回,路上遇個劫道的,你的錢丟了我不說什麼,那也不是我的錢。我的孩子可是親生的!不能這麼使他!我是惦記著當我男人,可要是孩子有個閃失,還是叫那個死鬼有事自己頂著吧!死活都是他的命了!”
於妙妙道:“好妹子,我並不是防備你們,是……唉,這些錢也本是我在打理,我熟些。你疼孩子的心我都知道,我也是當娘的人,三郎難道不是我的孩子?可現在,阿平和三郎的爹那是咱們的倚靠呀。要沒了他們,三郎現在還沒長成,這一大家子要倚仗誰去?咱們就算不理他們,回縣城關門過活,又能討著好了?”
說得張仙姑也喪氣起來:“是啊,得有個倚仗……”
花姐輕輕叫了一聲:“三郎?”
祝三無聲地咧咧嘴。好麼,她爹和於平,是各自家的頂梁柱啊!是倚靠!
可如今他們兩個非但不能成為彆人的倚靠,反要外麵這幾個人去救。外頭這幾個人裡,於妙妙頭先主意最多,現在也蔫了。
黃先生剛才的話不期然冒了出來,“隻有真正乾得成事的,才是真的呢!”
“誰倚仗誰呀?”祝三說,“不過如此!”
近日來束縛她的一根無形的繩子寸寸斷裂。
“老三?”
祝三站了起來,說:“天黑了,現在也走不了。天亮我自有計較。”
花姐又叫了一聲:“三郎?”
祝三道:“不會不管你們的。”
還是得我來啊……祝三想。
作者有話要說:解除封印了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