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委:“看班級公告!”
莊凡心去班級群瞅一眼,原來夏維一早詢問作業完成情況,並提醒距開學僅剩兩天。那天不是聚眾趕作業了嗎?他問:“你們上回沒寫完啊?”
齊楠:“光顧著吃蛋糕了。”
十分鐘後,班長敲定日程:“鑒於創意園那家的蛋糕不好吃,上午九點,圖書館旁邊的咖啡廳見!”
莊凡心翻身揉揉頭發,突然想起來今天去拉直,他馬上發送道:“不好意思,我不去了哈!”然後在一片聲討中按下消息勿擾。
又睡一場回籠覺,莊凡心卡著時間醒的,收拾完拿兩支冰淇淋出門。顧寶言挺準時,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門口,而且顧拙言也在。
顧寶言說:“我哥付錢。”
莊凡心遞上冰淇淋:“那你們倆一起吃。”
顧寶言不太樂意,隻肯讓顧拙言咬一口,於是顧拙言一口下去冰淇淋隻剩個甜筒。顧寶言瘋了,追著顧拙言打,猶如他們抵達榕城那天的光景。
理發店不遠,因為是周末,顧客比平時多一些,他們先在休息區等待洗頭。兄妹沒有隔夜仇,顧寶言這會兒巴著顧拙言,用對顧士伯和薛曼姿撒嬌的德行說:“哥哥,還能做美容呢,要不我試試?”
顧拙言說:“小孩兒做美容就死了。”
莊凡心在一旁差點噴了,嚇唬孩子乾嗎,他哄著顧寶言高興,身為獨生子女完全不懂顧拙言的傷悲。
顧拙言低頭玩手機,看見死黨陸文發了一條朋友圈,照片是一張遮蓋了私人信息的登機牌,不知道又去哪裡嘚瑟。
忽然耳畔有些癢,他一轉頭,等位的人多,他們坐得很擠,莊凡心的發梢不小心蹭到他。那撮毛微微翹著,打著卷,泛著柔和的光澤。
顧拙言盯著莊凡心的頭發,竟然有一絲舍不得。
小狗、小混血似的小卷毛,等會兒就要被無情地拉直。
他情不自禁地舉起手機,稀裡糊塗地打開攝像頭,不知不覺地側一側身子,然後順理成章地將莊凡心框入畫麵。然而距離太近,莊凡心幾乎立刻扭臉看來,隔著鏡頭對上他的目光。
顧拙言毫無波動,還調整一下角度。
莊凡心問:“乾嗎呢?”
顧拙言用指尖刮一下眉頭,說:“自拍。”
莊凡心一笑,哢嚓,顧拙言按下了快門。
終於排上號,莊凡心和顧寶言去弄頭發,顧拙言坐在沙發上打遊戲,起初還好,等四局打完,他發覺那一大一小的發型仍沒什麼變化。
顧拙言實在是淺薄了,原以為弄頭發也就一節課的時間,誰知一小時過去,還絲毫沒有結束的跡象。
曖昧點說,顧拙言和百貨商場裡等老婆孩子逛街的男人沒什麼區彆,目光逐漸冷漠,想離婚,撫養權也不想要了。
顧拙言戴上耳機睡覺,常聽的歌單有近百支歌曲,隨機播放,在耳蝸趨於麻木時睡著。
三小時後,顧寶言如願以償燙了一頭美麗的浪花,衝到休息區把顧拙言搖醒,美滋滋地說:“哥,我燙好了!”
顧拙言睜眼受到驚嚇:“都他媽老成六年級了。”
他揉揉眉心,想問問哪個不靠譜的把他妹弄成這樣,起身環顧一圈,發型師不少但沒瞧見莊凡心。顧寶言拉著他去找,說莊凡心正在吹頭發,馬上就搞定了。
顧拙言任由小屁孩兒牽著,繞過一排妝台幾張轉椅,偶一轉身,猝不及防地看見一麵鏡子後的莊凡心。
那人端坐著,圍布還沒摘,露著一截修長的細脖子,小卷毛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萬千順直柔軟的發絲。周圍燙發的阿姨在打哈欠,吹風機很吵,前台在爭執應該打幾折,來來往往的吵嚷混亂中,莊凡心坐在那兒安靜乖巧得要命。
他抬起頭:“還行嗎?”
顧拙言盯著那張麵孔,混血感消退,可一雙眼睛卻更加分明,這是個讚美對方的好機會,他卻心虛似的,有些生硬地撒謊:“就那樣吧。”
恰好耳機中唱道——when i’m by yr side,lost in yr eyes。我經過你的身邊,沉醉於你的眼神。
媽的,這是哪個歌手,怎麼就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