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怎麼解決當前的局麵時,顧拙言過來了,連奕銘和陸文便停止糾纏,幾個人朝外走,蘇望經過莊凡心的時候扔下幽幽一句:“你挺乖的啊。”
莊凡心一梗,啥意思?
他進門鎖門,聽見外麵拖著長音叫喚,典型的男生起哄。
起什麼哄呢?顧拙言的朋友怎麼那麼奇怪?
幾個奇怪的人到達酒店,大套房,寬敞得足夠他們造一場。進入房間一關門,顧拙言正要換拖鞋,卻被三麵埋伏式緊緊抱住。
原來在戶外影響情緒發泄,此刻才終於能痛快地釋放一番,三個人抱著顧拙言又哭又喊:好想你啊!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啊!乾什麼大事都三缺一啦!
顧拙言掙開:“我他媽沒死!”
這幾個人也沒真哭,熱乎夠了,陸文扭臉就去叫吃的,蘇望進浴室衝涼,連奕銘溜達一圈,蹲下敲敲地板,走到客廳角落用指尖一抹,仿佛職業病犯了。
顧拙言落座沙發:“這還沒繼承你家的酒店呢,就這麼專業了?”
“謬讚。”連奕銘反身靠住邊櫃,抱肘問,“這一個月過得怎麼樣啊?我們還以為走幾天就得了,誰成想後天開學,你他媽還不回去。”
顧拙言說:“回什麼,轉學手續已經辦完,校卡都到手了。”
“我操!不是吧!”陸文一聲哀嚎,“你爸也太狠了吧!”
連奕銘裝得很懂:“是薛阿姨比較狠,因為他和顧伯伯鬨得水火不容,極不利於家庭和諧,所以薛阿姨把他發配到這個綠化很牛逼的地方。”
顧拙言聽得樂了,邊笑邊問:“你們偷偷來的?”
後天開學,陸文說去蘇望家過夜,蘇望說去連奕銘家過夜,連奕銘說去陸文家過夜,彙合後打飛的來到榕城,明天下午再飛回去,比麥比烏斯圈還無懈可擊。
這工夫蘇望衝完澡出來,人齊了,三個人交換眼色,動手把顧拙言按在沙發上,一左一右加上頭頂,三方會審。
顧拙言大喇喇地坐著,說:“順便給我捏捏肩。”
“操,好的顧先生。”還真給捏,陸文手下用力,“你來這兒都一個月了,為什麼不反抗呢?難道真要一直待著?”
顧拙言說:“請問我怎麼反抗?”
連奕銘還是那句話:“我讓你跳海你怎麼不跳啊?這邊也挺方便的。”
“滾你的吧。”顧拙言說,“我又不能和我爸脫離父子關係,何況我還得花他的錢。再說了,根本矛盾不是轉學與否,也不是我在哪兒,是我性取向為男這回事兒。”
蘇望說:“是挺讓人為難的。”
既然回家的希望實在渺茫,那這個議題暫不討論,過。陸文捏肩的力度加重些,話鋒一轉,腔調一軟:“那個姓莊的小鄰居……你們挺熟的?”
顧拙言說:“開學以後就是同班同學。”
“這麼有緣分?!”連奕銘嘖嘖兩聲,“之前讓我買最新款的球鞋給你寄來,我還納悶兒小幾號給誰穿,原來就是給他啊。”
蘇望補充:“今天還陪伴理發,我爸都不陪我媽理發。”
三個人陰陽怪氣,企圖製造一點喜聞樂見的緋聞,顧拙言倒也配合,全程沒否定,還樂在其中地點了點頭。
陸文愣道:“我操,你真搞上人家了?”
連奕銘有點發怵:“我單知道你出櫃利索,沒想到你搞對象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你不會哪天去國外閃婚吧?”
“那什麼,”蘇望小心地問,“你不會秒射吧?”
顧拙言服了這仨人的傻逼濃度,自覺動嘴沒用,需要動手。他輕而易舉地掙脫三個人的鉗製,一把將連奕銘從背後扽到沙發上,連上那倆,直接從沙發這頭揍到了那頭。
不枉他是學校擊劍部的部長,一陣子沒練,現在權當活動活動筋骨。最終,那三人哀嚎不斷,紛紛滾落在地毯上。
顧拙言停手,去冰箱裡拿了一罐黑啤,居高臨下地坐在沙發中央喝酒。蘇望雖然瘦,卻是第一個爬起來的,頑強道:“那你倒是說清楚啊!”
顧拙言先澄清最要緊的:“我自己試過,我不秒射。”
然後再說彆的,他和莊凡心怎麼變熟,莊凡心如何幫他的忙,現階段二人處在哪種關係,這些全都沒說。
他就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追他。”
三人同時屏息,又同時鬆一口氣。沒人知道他們這段時間承受著多大的心理負擔,好兄弟驟然出櫃,他們表麵上理解支持,背地裡都懷疑顧拙言對自己有意思。
連奕銘表態道:“我支持你!”
“我也是!”陸文說,“雖然我們隻待一天……”
蘇望道:“回去遠程支持你!”
顧拙言冷笑一聲,指望這三個等於自絕於愛情。
不過他也沒想過愛情,因為勾搭莊凡心是為了刺激他爸媽。他沒透露這個想法,一來信不過這幾個人的破嘴,二來他怕勾搭失敗,到時候跌麵兒。
畢竟今天邀請莊凡心當導遊慘遭拒絕,還挺打擊自信的。
顧拙言摸出手機,忽然想再試一試,便發消息問:“我朋友想在榕城轉轉,你明天方便陪我們一起嗎?”
為了顯得動人,附加擠眼淚表情,看著娘們兒唧唧的。
很快,莊凡心回複:“好啊。”
顧拙言盯著那倆字,沒發覺自己笑得傻逼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