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又問:“如果他們不愛喝奶茶,就想抽煙呢?”
莊凡心愁道:“你彆拐彎抹角的行嗎?”
“行。”班長挑明,“發生衝突,吵起來甚至打起來怎麼辦?”
莊凡心分析:“那會記過的,他們不敢吧?”他雖然瘦瘦的,但並不窩囊,“大家都是學生,身高體重沒有差太多,對方未必更厲害。其實他們故作酷炫而已,我還有文身呢,豈不是更拽拽的?”
齊楠聽得認真,都被說服了:“那我們逮住直接揍他們吧?”
三個人一直研究到午休結束,腿都蹲麻了,莊凡心回教室製作一張提示牌,下樓貼在小角落的牆上——吸煙有害健康。
下午第一節課後,齊楠巡邏,第二節課課間,莊凡心巡邏,如此輪流到晚自習。其他同學都是吃點零食墊墊,他倆因上樓下樓餓得受不了,一起去食堂吃了碗海鮮麵。
天已經隱隱發黑,莊凡心和齊楠手挽手,雙兔傍地走一般朝教學樓移動,假裝不經意路過小角落時,終於發現牆角站著一個人!
黑,看不太清,莊凡心悄悄說:“呃,好敦實。”
齊楠說:“彆怕,他就一個人。”
他們放輕腳步踱到那人背後,身高差不多,不過對方有點胖。莊凡心和齊楠二對一,信心比較充足,同時抬手搭上對方的肩膀。
“同學,乾嗎呢?”
將人一扒拉,終於看清是風紀主任。
莊凡心和齊楠嚇得收回爪子,連連後退兩步,驚道:“馮主任?您在這兒乾嗎啊?!”
馮主任日常轉班,順便來看看能不能逮著抽煙的,沒人,正看有沒有新的煙頭,結果被莊凡心和齊楠一舉拿下。
莊凡心問:“主任,您下個課間還來嗎?”來的話他就不用巡邏了。
主任說:“我哪有那麼多時間?趕緊回教室去!”
莊凡心和齊楠跑回去上課,這期間天色黑透,探出窗外就能看見星星。莊凡心自然沒有心情看星星,鈴聲一響,是最後一個需要巡邏的課間。
他磨蹭會兒,拿著笤帚下去順便打掃,教學樓外沒什麼人,安靜得隻有夜晚的風聲。走近小角落,夜風吹來,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煙味兒。
莊凡心隨之一振,猛吸著氣走過去,逐漸看清幾點燃煙的火星,數了數,一共五點,也就是此刻有五個人在抽煙。
他的腳步驚動對方,有一點火星晃了晃。無監控、無燈光,黑黢黢之下兩方無聲地對峙。片刻後,對方一人問:“誰啊?”
莊凡心答:“搞衛生的。”
那邊大概很無所謂,說:“搞吧。”
莊凡心握著笤帚掃過去,默默掂量要如何開口,然而沒等他想好,對方忽然問:“牆上的標語是你貼的?”
“……是我。”莊凡心承認,既然承認了,索性切入正題,“你們可不可以彆在這兒抽煙?”
對麵笑聲起伏:“這塊地的產權歸你啊?”
莊凡心搬出上級領導:“馮主任不允許抽煙,萬一被他抓住怎麼辦?”
這話聽著還挺為對方著想的,一人說:“那你就彆操心了,老馮要抓就抓,誰他媽怵他啊。”
莊凡心的邏輯能力很強:“既然不怵老馮,就不必躲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抽了,我覺得操場不錯,寬敞,明亮,還能比比誰的煙頭扔得遠。”
對方聽出這話裡的諷刺,語氣一凶:“你哪位啊?”
“我是三班的。”莊凡心回答得不卑不亢,意思是不怕你們七八班的學生,躲起來抽個煙就自以為很厲害,吸進去吐出來誰不會。
他可是有彆人沒有的非主流文身呢,於是沒忍住:“幼稚。”
說完,五點火星相繼掉在地上,被踩滅。莊凡心不無驚訝,他就回嗆了幾句,這麼管用?感覺好菜啊。忽覺迎麵一陣風,他的衣領被抓住,然後整個人被舉了起來。
莊凡心雙腳離地,被舉了起來!
啪,他嚇得笤帚掉了,咚,他被砸到了牆上。
莊凡心一聲悶哼,摔在牆根兒有些暈眩,那五個學生心情愉悅地離開,他才發覺對方根本不是七八班的人,估計是練舉重的吧?!
莊凡心緩了好久才爬起來,渾身都疼,一路扶著牆回到教室,上課鈴早已響過,他一進門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十分震驚,夏維問:“你這是怎麼弄的?!”
莊凡心敘述前因後果,但當時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夏維生氣道:“明天不要去搞衛生了,馮主任有意見就來找我。”
莊凡心一臉委屈,隻是不搞衛生啊……他明天都不想來上學了。
此事目前無解,齊楠陪莊凡心去醫務室,但校醫已經下班鎖門,連個創可貼都沒摸著。後半節課莊凡心趴在桌上休息,他的眼下擦破一塊,一邊肩膀被撞得生疼,手臂和膝蓋也擦傷了。
齊楠恨道:“我應該和你一起巡邏!”
莊凡心說:“那我們就難兄難弟了。”
齊楠道:“話說我運氣好好哦,那次嗦粉逃過一劫,這次輪流巡邏又逃過一劫。”
莊凡心想哭,盯著卷子一直枯坐到放學,鈴聲響起的同時手機振動一下,是顧拙言發來:“幫我拿一下今天的作業。”
他回:“好。”
顧拙言又發來:“昨天的螃蟹挺好吃,今天姥爺烤了披薩,給你拿一張。”
“好。”
大概過去兩三分鐘,手機再沒動靜,莊凡心認為對話就此結束,正要收起來時,顧拙言的第三條發來:“怎麼了,跟我說。”
莊凡心抿抿嘴,仿佛找到靠山一般:“我好倒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