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魏成化迅速作出了判斷:那東西雖然和他身上的道具一樣,都是吸取類道具,可那東西要弱得多了。
它頂多能讓人感覺無力。
但自己那條吸取了數十條人命的、光芒四射的大金鏈子,正在他古銅色的胸膛肌肉上煥彩流光、奪目異常。
自己的道具,是用99條人命換來的、最優質的獎勵。
它煥發的可是源自生命的光彩。
至於南舟的小伎倆……
魏成化不退反進,一把攫住南舟雙手,把他雙腳帶離地麵,生生向上提了起來!
當南舟雙手被魏成化仗著身高優勢高高提起,他腕部的衣物被袖扣墜著,受重力影響,緩慢下滑。
從陳偲偲那裡收繳來的長鏈【吸星】,被南舟悄無聲息地纏到了小臂上。
魏成化笑了笑:“你就拿這種小東西來保護你的命?”
說著,他戲謔地握上了南舟一路纏到了胳膊肘的鎖鏈,用逗弄的神情,任南舟汲取自己源源不絕的氣力,同時不斷向鎖鏈施壓,將南舟的手腕和鎖鏈一起困在自己粗糙如砂紙的掌心,磋磨、碾壓、儘情玩弄。
咯——
吱咯——
被魏成化汲取的氣力,根本無法在南舟體內停留片刻。
它隻催發、加速了異變的誕生。
一雙橫空生出的雙翅,將他一身得體的西服風衣淩空刺破,劃割得破破爛爛。
生澀的骨響,讓南舟因痛蹙起了眉心。
他不喜歡叫,所以抿緊了嘴唇,一聲不出。
直到不堪重負、從中斷裂的鎖扣鏈環,叮叮當當地落到了他的頭發、肩膀、腳邊。
魏成化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南舟。
任何一個人類都會因為征服強者而滿懷快意。
越是強悍的人,受辱時的美越是鮮明。
魏成化不是什麼莽夫,他也是很有點審美的。
同時,他也在等待南舟的反擊。
然而,直到【吸星】失去光輝,被他一雙手搓成了塵渣金沫,南舟還是沒有做出什麼有效的反抗手段。
……如果說用腿蹬踹他的關節也算的話。
隻是那雙柔韌的長腿已經失卻了該有的殺傷力,尤其是踢在他如鋼筋水泥的皮膚上,一下一下的,更像是撒嬌。
魏成化謹慎地等待了近半分鐘,蘇美螢已經急不可耐了:“血!我要他的血!”
魏成化笑道:“樂意效勞。”
他指尖一晃,兩把明晃晃的小匕首,在南舟身體上下遊移一番,挑中了他的肩胛骨。
南舟一腳蹬上了他的小腹,背上的雙翅也虛弱地扇動著,試圖逃離。
隻是半魅魔化的狀態,導致這一雙翅膀,也是裝飾性遠勝於功能性的廢物。
魏成化眼睜睜看著那漂亮的肩胛骨被刀鋒緩慢刺穿,一聳一聳地將刀鋒全部吃了進去。
南舟的確是一種很能忍耐的生物。
滴滴答答的鮮血落地聲,伴隨著他漸重的呼吸聲,就是聽不見一聲呻·吟。
他咬緊嘴唇,隻用眼撩了魏成化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無力再睜開。
魏成化隨手一甩,幾滴血準確落在了蘇美螢翻開的《魅魔的低語》的書頁上。
不顧身後狂喜的蘇美螢,魏成化的眼神愈發冷了下來。
他確定,到了這等地步,南舟還沒有後手。
那麼……
過家家結束了。
他把掌心貼在了南舟隻盈一握的脖頸上,逼得他不得不仰起頭,把更脆弱的喉結完全暴·露在狩獵者眼前。
他看起來像極了一頭乾淨的白鹿。
又美麗,又讓人想咬斷他的脖子,看他被鮮血塗滿身軀。
這樣好的養料,不能浪費了。
南舟就這樣擺出任他予取予求的脆弱姿態,任憑他體內的精氣一點點被抽取出來。
魏成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脖頸上懸掛的金鏈不間斷地旋閃著金光。
起先,那光輝還隻是一明一滅的,再往後,就是持久的閃耀,像是一顆不滅的星辰。
可是,眼看著這豐裕的積分即將花落“朝暉”時,魏成化覺得不對勁了。
他頸上的金鏈光芒,逐漸被另一道光掩蓋了過去。
那光來自南舟的身體。
南舟是光魅。
他是光化成的怪物。
他越是虛弱,身上的光芒越是盛大奪目,從他身上散出的雪白日光,竟然漸漸吞沒了金芒。
而南舟的力氣雖然被全方位壓製,但身上的精氣過於蓬勃,魏成化怎麼吸,也無法吸完。
可魏成化的身體,畢竟是人的軀體。
軀體要容納更多的精氣,就要生長,騰容出更多的空間。
金鏈的輔助,的確讓魏成化擁有了軀體生長的能力。
然而,眼下,短時內高速注入的精氣,讓他的身體負荷不住這樣的生長了。
他像是一株被粗暴揠起的禾苗。
像是一個剛吃得半飽、一臉饗足的人被強行掐住脖子,填鴨一樣灌入大量的水和氣。
他的胃,他的內臟,都像是被打了氣一樣充盈、鼓脹起來。
魏成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骨骼被注入的精氣撐脹得格嘰格嘰作響的聲音。
魏成化的麵色由青轉紫。
不對……不對!
他試圖甩脫南舟。
但南舟穩穩反扣住了他的手腕,紋絲不動。
剛才,他將體內僅剩的力氣,都彙聚在了掌心。
現在,走不了的是他魏成化。
南舟睜開眼睛,靜靜望著被體內暴漲的精氣頂漲得直翻白眼的魏成化。
這就是他的後手。
他的後手,就是自己。
他賭魏成化這種吸收型的玩家,不會舍得把自己一刀殺死,浪費自己這上好的食糧。
……他賭對了。
看來跟著舫哥,賭運會變好。
本來還在喜滋滋翻著書頁、尋找詛咒之法的蘇美螢,聽到魏成化喉嚨裡發出咕咕嘎嘎的怪音,不覺奇怪,抬頭一看——
隻見魏成化原本巨大的一顆頭顱漲到了原先的兩倍大,堅硬的頭骨怪異地開始了朝前生長,像是顱骨上生出了一根嚴重的骨刺,壓得他的腦袋幾乎要陷入粗短的脖頸裡,讓他根本無法維持肩頸的平衡。
他一雙肩膀已經扛不住頭顱氣球一樣的漲勢,一雙眼睛被擠得近乎炸裂脫眶。
察覺情勢不對,蘇美螢頓時心急如焚,正要多翻兩頁,尋找那用血肉之咒可以交換來的最強詛咒,掌心的書就被驟然抽走。
動作熟練得和班主任沒收課外書一樣乾淨利索。
蘇美螢:“……”
戴著帶有預知功能平光眼鏡的江舫,神情平靜地站在蘇美螢身後,就像他年輕時冒充督學巡查一樣優雅得體。
他的聲音辨不出具體的喜怒來。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在蘇美螢聽來卻是字字生寒:“這位同學,你年齡還小,不適合看這樣的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