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摩挲著南舟的小腹。
以前,為了看管南舟,他和南舟同床共枕的時間也不少,隻是一顆心總是在自我拷問、自我拉扯,得不到全部的自由。
現在,心結漸消後,小時候從他父親那裡耳濡目染而來的許多溫情技巧,便自然而然地無師自通了。
在放鬆狀態下,南舟的腹肌是溫軟有彈性的。
他摸貓一樣撫摸著南舟,想要更多了解他的身體。
可自從聽過江舫許過的願望後,南舟就不說話了。
江舫擔心他會不高興,已經把一切說得儘量柔和婉轉,見他態度有異,若有所思,便也不講話,靜靜等他發問,並針對他可能提出的問題擬好了一篇完整的腹稿。
南舟是真的思考了很久過後,才開口問道:“所以,你其實早就不是人了,是麼?”
……這件事還是打擊到他了?
江舫剛想出言安慰,就聽南舟一針見血道:“那,真相龍舌蘭,在你身上應該是不起作用的。”
江舫:“……”
他驀地漲紅了臉。
南舟望向江舫的眼中,是清淩淩的一片澄澈:“所以,在【腦侵】樹林裡,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你自己想說的?”
再然後,他發出了靈魂的拷問:“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想明白這一點後,盤桓南舟心底許久的諸多疑點便一齊有了解答。
【真相龍舌蘭】,結合了“酒後吐真言”的俗語,按理說,效用應該類似於吐真劑,總得有人提問,才能派上用場。
可南舟記得清清楚楚,江舫在偷偷服用了龍舌蘭後,是毫無預兆地開始了一場真心吐露。
……自己明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問呢。
而自己在明確詢問他“你做了什麼選擇?許了什麼願?”時,江舫居然能在“道具控製”之下緘口不言,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破綻。
在知道這酒對他並沒有作用後,一切疑問便迎刃而解了。
那場看似是在不受控的情況下進行的表白,實則包裹著一顆難得莽撞的真心。
這瓶【真相龍舌蘭】,直到用儘的前夕,南舟才知曉它真正的“真相”。
它被南舟用來點火助燃,又被江舫利用來借托真心,再被用來當試探那對小夫妻是否為人的工具,可以說從頭至尾,都沒能真正派上它應有的用場。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江舫彆過了麵孔,耳廓熱得驚人,需要小幅度地吐氣,才能勉強穩住呼吸的節奏。
“啊,我知道了。”南舟不顧他的窘迫,得出了最終結論,“你需要找個借口,才能說出來你喜歡我。”
江舫終於是被逼得方寸大亂,窘迫地抬起臉來,正要分說些什麼,南舟卻主動欺近了過來,吻住了他的唇。
南舟是很喜歡和江舫做這種事的。
因為江舫的嘴唇很獨特。除了生得好看之外,還越親越紅潤。
對南舟來說,江舫是個天然的調色盤,身上總有著諸多讓他移不開眼睛的光彩,需要他開發探索。
強行親吻過後,南舟稍稍鬆開了對江舫的轄製。
“沒事,這件事等天亮後我就會忘掉了。”他正色道,“你就讓我親一親吧。”
南舟是被高維的主管欺騙了,放棄了和江舫相處的全部記憶。
這種“放棄”是終生製的,無可逆轉的。
屬於他的這段記憶,將注定留下永久性的空白。
即使有人事後想要填補,被填補上去的內容也會被他慢慢淡忘。
這也是他明明曾在【腦侵】世界中夢見過和江舫的過往、醒來後又全盤遺忘的原因。
聽了他的撫慰,江舫心中的溫情上泛,反扣住了他的肩膀:“那,至少現在,記住和我接吻的理由吧。”
南舟回答:“這個不用記。”
因為喜歡。
因為想和他做朋友。
因為……是江舫。
南舟睜著眼睛,認真領略體會了接下來長達三分鐘的親吻。
他注意到江舫微挑的眉毛、淡色的睫毛,又搗亂地用指尖輕觸了一下江舫帶著笑意、稍稍上揚的唇角。
……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好奇又旖旎的情愫。
江舫握住了他搗亂的手,也握到了他腕部振翅的蝴蝶。
江舫用指腹徐徐按壓著那處的浮凸,又慢慢和他分離開來。
他明知故問:“還記得這個是怎麼來的嗎?”
江舫曾和南舟一起在【腦侵】的童話小紅帽中,複習過二人在“紙金”酒吧中的一段經曆。
他能猜到這隻蝴蝶對南舟來說意味著什麼。
南舟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他給自己刺下蝴蝶的初心,也和喜歡過江舫的記憶一道,被儘數掠奪走了。
江舫說:“我可能知道。”
聽他這樣說,南舟便安心等待著他的回答。
江舫又說:“可是我不告訴你。”
被釣起了好奇心的南舟:“……”
他莫名感覺,江舫是因為剛才自己戳破他的真心,故意地捉弄欺負自己。
南舟一雙漆黑的眼睛望定了江舫,不大熟練地試圖撒嬌,但因為他實在不擅長,聲音還是冷冷清清的:“告訴我吧。”
江舫不答,隻低頭親吻了他的刺青。
南舟隻覺一點酥意順著脈搏一路蔓延至心臟,指尖滾燙,心尖發麻,連素來平穩的呼吸也不由加重了許多。
他不自覺地抬起左手,反複撫摸江舫戴有choker的側頸。
江舫另一手握住了他的手,坦然誘導著他加深這個撫摸。
江舫自己,和這個刻骨銘心的瘡疤,都是父母之愛的副產品。
現在,他再沒有那種難以麵對的羞恥感。
因為江舫喜歡南舟。
簡簡單單,如此而已。:,,.